“只可惜啊……”

  一个书生模样的男人打开折扇,轻轻给自己扇了扇,驱赶走火山口灼热的炎气。

  他眯起眼缝,观察着沐灵纱和沈夜,促狭一笑,继续说道:“只可惜,你们抗不过自己身边出现背叛者。”

  此言一出,沐灵纱和沈夜的脸色都变了。

  尤其是沈夜,他原本墨黑的星眸,竟是在刹那间泛起了凶狠的紫色。

  沐灵纱身边并没有其他人。

  这几个月来,他们用原本的身份接触过的,只有黑魂……

  不,不可能是黑魂。

  黑魂对沈夜一直是忠心耿耿。

  鞠躬尽瘁,死而后已。

  虽然黑魂身为修罗,心里并没有人类的那些道义概念,但他对沈夜的忠诚,却是许多人类都比不上的。

  跟随了千年的忠实部下,怎么可能会在最后关头背叛沈夜?

  沈夜的心念迅速转动着,除了黑魂,还有没有其他人。

  比如,无意中见过一面的上官雨馨。

  也有可能是她,认出了沐灵纱和沈夜,却装作不知,之后在暗中向上界告发。

  然而……

  于情于理,都说不通。

  且不说性格高冷淡漠的上官雨馨,无端端为什么要做这种事。

  即使真的是上官雨馨告发的,那九重天界也早就该行动了,不会等到现在。

  还是说,这一路上,他们曾经碰见了什么熟人,被对方认出。

  这个推测,却是依然解释不通。

  以沐灵纱和沈夜的警惕程度,绝不会发生这等粗心大意的事。

  只剩下最后的可能性。

  难道,真的是……

  沐灵纱和沈夜都震惊的看向了黑魂。

  而沈夜的眼眸中,更是掺杂了许多复杂的情绪。

  他活过了无数岁月,竟是从来未曾尝过这种被背叛的感觉。

  被由始至终信任的手下背叛。

  此时,黑魂正站在高岩上。

  没有了白布条的遮挡,他的表情一览无遗。

  痛苦,内疚,自责,惭愧……

  足以看出,向九重天界告发沈夜和沐灵纱所在地的告密者,确实就是他。

  沈夜沉默许久,终是低声说道:“黑魂,没想到最后是你背叛了我。原来在你心里,那名人类少女的地位竟是如此重要……”

  “不,帝尊大人,不是这样的。”

  黑魂听见沈夜的话,急切切的否认。

  沈夜以为,黑魂是因为顾思杨的死而怀恨在心,所以趁着打开通道的时候,顺便朝九重天界发出了告密的信号。

  毕竟,如果不是沈夜和沐灵纱要打开这个通道进入魔界,他们就不会来到离火岛,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一系列事。

  黑魂因此而迁怒于沈夜,情有可原。

  但……事实却并非如此。

  黑魂急着辩解,却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,“帝尊大人,我并没有因为思杨的死而恨你,正如你所说,这是她们的命运,思杨只是太善良了,不愿意让别人充当她的代替品,才……总之,这跟帝尊大人还有灵纱小姐都没有关系。”

  沈夜闻言,眼神却是更加冰冷,“那么,你是为了什么而背叛我?!”

  “我……我是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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