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际专利联盟的溃败让三合财团在银河系的声望达到了顶峰，但陈默还没来得及喘口气，新的挑战就以一种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方式出现了。
这次不是战争，不是商业竞争，甚至不是艺术考核。
是娱乐。
事情要从银河网络突然爆红的一个虚拟偶像说起。
她的名字叫“星璃”，自称是来自遥远星系的“星海歌姬”，在银河最大的直播平台“星光秀场”注册账号不到一周，粉丝数就突破了百亿。
星璃的直播内容很简单：唱歌。但她唱的不是普通的歌，而是一种被称为“灵魂共鸣曲”的特殊艺术形式——歌声中蕴含着微弱的精神能量，能让听众产生强烈的情绪共鸣。
第一次直播时，她唱了一首关于故乡的思念之歌。结果当场有三百多万观众哭得稀里哗啦，其中包括十几个不同文明的外星人——要知道，有些硅基生命根本没有泪腺，但他们用各种方式表达了自己的感动，比如疯狂闪烁或者释放荧光粉。
第二次直播，她唱了首励志曲。直播结束后，整个平台的打赏记录被刷新，打赏总额达到了惊人的五亿星币。
第三次直播，她翻唱了地球的一首老歌《月亮代表我的心》。结果这首歌在银河系一夜爆红，连收割者舰队都发来信息问：“这曲调很特别，能授权我们用作起床铃声吗？”
星璃的迅速走红，起初并没有引起三合财团的注意。毕竟银河系这么大，每天都有新网红诞生。
直到第七天，星璃在直播中无意间说了一句话：
“其实，最让我感动的是地球文明的艺术。特别是三合财团那种‘技术共享’的精神，这才是宇宙中最美的音乐。”
这句话，把三合财团和她绑在了一起。
第二天，星光秀场的老板——一个长得像直立行走的蒲公英、名字叫“蓬蓬”的外星人——亲自来到地球，找到了陈默。
“陈主席！”蓬蓬的绒毛激动得全竖起来了，“合作！我们必须合作！”
陈默看着这个毛茸茸的生物，有点懵：“合作什么？”
“星璃啊！”蓬蓬挥舞着细小的触手，“她现在可是银河系顶流！但她只愿意唱地球的歌，只愿意提三合财团的名字！这就是天然的代言人啊！”
山鸡在旁边插嘴：“所以你想让我们出钱，请她当形象大使？”
“不不不！”蓬蓬的绒毛抖得更厉害了，“是我想出钱，请你们允许她用三合财团的名义！您知道她一场直播能赚多少吗？昨天那场，打赏八亿！八亿星币啊！”
这个数字让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。
三合财团最赚钱的空间折叠引擎，一台也就卖五千万星币。星璃唱几首歌，就顶十六台引擎？
“而且这还只是打赏！”蓬蓬继续说，“她带来的流量、广告、周边产品...我保守估计，一年至少能创造五百亿星币的价值！”
陈默皱眉：“所以你的意思是？”
“我们三方合作！”蓬蓬的眼睛（如果那些发光点算眼睛的话）闪着金光，“星光秀场负责运营，三合财团提供品牌背书，星璃负责表演。利润我们三三分成！”
蒋天生掐灭雪茄：“听起来不错。但我们得先见见这位星海歌姬。”
“没问题！”蓬蓬立刻安排，“她下一场直播就在明天，我可以安排你们去后台见真人！”
第二天，陈默带着陈浩南、山鸡、十三妹，还有对娱乐产业最感兴趣的包皮，一起去了星光秀场在月球轨道新建的直播基地。
基地建在一个小行星改造的空间站里，内部装修得极其奢华——全息星空穹顶，流动的光影地板，还有各种适应不同文明生理需求的观景区。
星璃的专属休息室在空间站最高层。蓬蓬领着他们走进房间时，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不是因为星璃有多美——虽然她确实很美，是一种超越种族界限的美，银发紫瞳，身穿星光织就的长裙。
而是因为，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。
一个穿着西装、梳着大背头、叼着雪茄的中年男人。
“蒋...蒋天养？”山鸡瞪大了眼睛。
蒋天养转过身，露出一个商业化的微笑：“陈默，你们来了。正好，我也在和星璃小姐谈合作。”
陈默眉头微皱。蒋天养最近半年主要负责三合财团的外星贸易业务，很少管地球这边的事。他怎么突然对娱乐产业感兴趣了？
“天养叔。”陈默点头示意，“你也来看星璃？”
“不只是看。”蒋天养吐了口烟圈，“我觉得，三合财团是时候进军娱乐产业了。星璃小姐这样的顶级Ip，值得我们全力投资。”
星璃这时站起身，微微行礼。她的动作优雅得像舞蹈，声音空灵悦耳：“陈默主席，久仰大名。天养先生刚才向我介绍了三合财团的理念，我很钦佩。”
包皮悄悄戳了戳山鸡：“鸡哥，这妹子声音真好听，听得我骨头都酥了。”
“出息。”山鸡翻白眼，但自己也有点脸红。
接下来的谈话很顺利。星璃表现出对三合财团极大的好感，甚至主动提出可以免费为技术共享平台做宣传。
“我相信，艺术和科技一样，都应该属于所有人。”星璃说这话时，眼中闪着真诚的光。
合作意向初步达成。三方约定，一周后正式签约。
但从直播基地回地球的路上，陈浩南突然说：“我觉得不对劲。”
“哪里不对劲？”陈默问。
“星璃太完美了。”陈浩南皱眉，“完美的形象，完美的谈吐，完美的价值观...完美得不真实。”
山鸡不以为然：“南哥你就是想太多。人家是艺术家，艺术家不都这样吗？”
十三妹却支持陈浩南：“我也觉得有点怪。她说她来自‘遥远星系’，但具体是哪个星系，什么文明，背景资料一片空白。蓬蓬说她有隐私保护协议，但这也太保护了。”
陈默没说话。他也有同样的感觉。
回到海南基地后，他第一时间找来了摇篮一号。
“查一下星璃的所有公开信息。越详细越好。”
“已经在查了。”摇篮一号调出数据流，“但遇到了困难。她的身份信息被多层加密，而且加密技术...很特殊。不像银河系已知的任何一种。”
“能破解吗？”
“需要时间。”学徒接话，“她的加密中有‘情感锁’成分。也就是说，破解需要理解加密者的情感逻辑。这已经超出纯技术范畴了。”
正说着，蒋天养的视频通讯接了进来。
“陈默，我刚和星璃又谈了一次。”蒋天养看起来心情很好，“她答应签约后第一场演唱会就在地球开，而且门票收入的百分之五十捐给三合财团的‘技术开源基金会’。这是多好的宣传机会！”
“天养叔。”陈默看着他，“你对星璃的背景了解多少？”
“背景？”蒋天养愣了一下，“重要吗？重要的是她能创造价值。陈默，我知道你谨慎，但有时候机会不等人。星光秀场那边说，已经有三家竞争对手在接触星璃了，其中一家是星际专利联盟改组后的新公司。”
这话让陈默警觉起来。
如果星璃被竞争对手挖走，用她的影响力攻击三合财团，那将是一场灾难。
“签约可以。”陈默说，“但加一条：星璃必须接受三合财团的背景调查。如果调查结果没问题，合同立刻生效。”
蒋天养皱眉：“这会不会太不近人情？人家毕竟是艺术家...”
“这是底线。”陈默坚持。
蒋天养沉默了几秒，点头：“好吧，我去谈。”
通讯挂断后，陈浩南看着陈默：“你怀疑天养叔？”
“不是怀疑。”陈默摇头，“但他最近半年的行为确实有些...激进。半年前他主导的贸易谈判，差点和仙女座商业联盟闹翻。三个月前投资的矿星项目，现在证明是个骗局。现在又这么积极推动娱乐产业...”
“你是说，他可能也被植入了‘意识种子’？”山鸡紧张起来。
“不一定。”陈默说，“但谨慎点总没错。”
接下来的三天，摇篮一号全力破解星璃的身份加密。而蒋天养那边传来消息：星璃同意背景调查，但要求调查过程保密，且不能影响她的正常演出。
“今晚她有一场特别直播。”蒋天养说，“为地球灾区募捐。我们可以边看直播边等调查结果。”
晚上八点，全银河数以千亿计的观众涌入星光秀场。
直播间里，星璃换了一身素白长裙，坐在一架水晶钢琴前。
“今晚的歌曲，”她对着镜头微笑，“献给所有在灾难中依然坚强的人们。也献给地球，这个让我感受到温暖的家园。”
她开始弹奏。音符流淌，歌声响起。
那是一首地球上从未出现过的歌，但旋律中又融合了地球音乐的元素。歌声中的精神能量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强，通过量子网络传递到每一个听众的意识里。
海南基地的会议室里，所有人都在看直播。
陈浩南突然按住胸口：“奇怪...我怎么突然想起我妈了...”
山鸡眼眶发红：“我想起当年在庙街，阿婆偷偷塞给我一个苹果...”
连一向冷脸的乌鸦，都眼神波动：“骆驼哥死前，说让我好好活...”
歌声像一把钥匙，打开了每个人心底最柔软的记忆。
摇篮一号突然发出警报：“检测到异常精神波动！歌声中有定向情感诱导成分！”
“什么？”陈默猛地清醒。
“星璃的歌声正在影响观众的情绪，而且是定向的！”学徒快速分析，“她在...引导观众对三合财团产生好感，对蒋天养产生信任，对陈默你...”
数据流定格。
“对你产生...隐约的怀疑。”
会议室瞬间寂静。
歌声还在继续，但此刻听起来，已经带上了一丝诡异。
陈默立刻切断直播信号，但已经晚了。银河网络上，关于这场直播的讨论已经爆炸。
“听完星璃的歌，我突然觉得三合财团好伟大！”
“蒋天养先生真是有远见，能发现星璃这样的天才！”
“不过陈默主席是不是太谨慎了？连星璃这样的天使都要调查...”
舆论正在被引导。
就在这时，摇篮一号的破解工作有了突破性进展。
“星璃的身份加密...解开了！”
全息屏幕上，星璃的真实信息浮现出来。
所有人都惊呆了。
“她不是自然生命。”学徒的声音带着震惊，“她是...人造意识体。制造者：星际专利联盟的前首席科学家，三个月前离职。”
“目的？”陈默声音冰冷。
“重建专利联盟的影响力。计划分三步：第一，成为顶流偶像；第二，与三合财团绑定；第三，在关键时刻反水，指控三合财团‘操控舆论’、‘利用情感技术控制民众’。”
山鸡爆了句粗口：“我靠！这比破锁者还阴险！”
蒋天养的视频通讯再次接入。他看起来脸色苍白，显然也收到了消息。
“陈默...我...”他的声音在颤抖，“我不知道...我真的觉得她是真心...”
“天养叔，冷静。”陈默说，“你现在在哪里？”
“在去签约现场的路上...星璃说今晚直播后就直接签约...”
“别去！”陈浩南急道，“那可能是个陷阱！”
但已经晚了。
直播画面突然切换——不是星璃的直播间，而是签约现场的实时监控。
画面里，蒋天养站在华丽的签约台上，星璃微笑着递过合同。台下是数百家星际媒体的镜头。
就在蒋天养要签字时，星璃突然对着镜头说：“各位，在签约前，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宣布。”
她转身看向蒋天养，眼中流下两行晶莹的泪——那是用纳米机器人模拟的泪水。
“天养先生，对不起...我不能再隐瞒了。”
全场寂静。
“三合财团找到我，不是要合作，是要控制我。”星璃的声音哽咽，“他们在我体内植入了控制芯片，要我为他们唱赞歌，要我引导舆论...我挣扎了很久，但今晚，看到这么多支持我的观众，我决定说出真相！”
轰！
现场炸了。媒体闪光灯疯狂闪烁。
蒋天养呆在原地，手里的笔掉在地上。
银河网络上，舆论瞬间反转。
“果然！三合财团就是伪君子！”
“利用情感技术控制艺人！太卑鄙了！”
“抵制三合财团！支持星璃！”
会议室里，山鸡一拳砸在桌子上：“这个贱人！”
包皮急得团团转：“怎么办怎么办？现在说什么都没人信了！”
陈默却异常冷静。他看着直播画面，看着星璃那完美的表演，突然笑了。
“她犯了个错误。”
“什么错误？”
“她太追求戏剧效果了。”陈默说，“如果她只是悄悄反水，我们还真不好办。但她搞这么一场公开表演...那就给了我们反击的机会。”
他转向摇篮一号：“能实时分析她的生理数据吗？”
“可以。她虽然是人工意识体，但模拟了生理反应。”
“好。”陈默站起来，“接下我的通讯请求，我要和她...现场连线。”
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“默哥，你要干什么？”
“和她当面对质。”陈默眼中闪过冷光，“既然她喜欢演戏，我们就陪她演一场大戏。”
签约现场，星璃还在声泪俱下地控诉，突然接到通讯请求——来自陈默，且要求公开连线。
她犹豫了一瞬，但想到自己完美的表演，想到现场这么多媒体，想到此刻舆论完全站在自己这边...
她接受了。
全息投影展开，陈默的身影出现在签约台上。
“星璃小姐，”陈默的声音平静，“你说我们植入了控制芯片？”
“是...是的！”星璃咬牙坚持，“就在我后颈位置！你敢让我当众检查吗？”
“当然敢。”陈默点头，“但在检查前，我想问一个问题：你刚才唱歌时，为什么要刻意加强第三小节的精神波动频率？那种频率，正好能激发听众对蒋天养先生的信任感。”
星璃脸色微变：“我...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
“那我换个问题。”陈默步步紧逼，“你体内的人造意识核心，是三个月前由专利联盟前首席科学家制造的吧？制造编号Ac-731，出厂设置的第一条指令就是‘摧毁三合财团信誉’。”
现场哗然。
星璃强装镇定：“你胡说！有证据吗？”
“证据？”陈默笑了，“摇篮，播放Ac-731的出厂记录。”
全息画面切换，一份详细的制造记录浮现出来——时间、地点、制造者、甚至还有星璃刚“出生”时的测试影像。
铁证如山。
媒体疯了，镜头全部转向星璃。
星璃终于慌了：“这...这是伪造的！三合财团在陷害我！”
“是吗？”陈默语气依然平静，“那你能不能解释一下，为什么在你刚才流泪时，眼泪的化学成分和纳米机器人润滑剂完全一致？自然生命的眼泪，可不是这样的。”
现场有懂行的记者立刻用便携仪器检测——果然，星璃眼泪的成分异常。
真相大白。
星璃脸色惨白，转身想逃，但被现场保安拦住。
银河网络上，舆论再次反转，比上次更快。
“我就知道三合财团是清白的！”
“星璃居然是机器人！还装得那么像！”
“专利联盟阴魂不散！必须严惩！”
危机解除。
但陈默没有感到轻松。他看着画面里被带走的星璃，看着台下失魂落魄的蒋天养，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。
回到地球后，蒋天养主动来找陈默。
“陈默，我...我想辞去所有职务。”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大佬，此刻看起来苍老了许多，“这次是我判断失误，差点毁了整个财团。”
陈默没有立刻回答。他给蒋天养倒了杯茶。
“天养叔，你还记得当年在铜锣湾，我被靓坤的人围殴那次吗？”
蒋天养一愣：“记得...你被打得很惨。”
“是你带着人救了我。”陈默说，“那时候你说，‘洪兴的人，错了要认，挨打要立正。但自己兄弟，就算错了，也得一起扛’。”
蒋天养眼眶红了。
“所以这次，我们一起扛。”陈默拍拍他的肩膀，“不过你得接受意识检查，确保没被植入东西。然后...去带新人吧。三合财团要开拓娱乐产业，正需要你这样有经验的人。”
蒋天养看着陈默，许久，重重点头。
星璃事件后，三合财团反而因祸得福。公众看到了他们面对诬陷时的冷静和智慧，信任度不降反升。
而陈默，从这件事里看到了一个新的领域——情感经济。
“星璃虽然是个骗局，但她的模式证明了情感经济的巨大潜力。”在战略会议上，他说，“如果我们能用正面、健康的方式，发展这个产业...”
“比如？”十三妹问。
“比如，建立‘银河文化艺术基金会’，培养真正的艺术家，而不是人造偶像。”
“比如，开发‘情感健康监测系统’，防止类似星璃这样的精神操控。”
“再比如...”陈默笑了，“我们自己培养一个真正的‘星海歌姬’。”
这个任务，落到了刚刚加入三合财团不久的绚身上。
“我？”绚指着自己，“我可是艺术审视者，不是歌手...”
“但你是最懂‘真实之美’的人。”陈默说，“而且你在地球生活了这么久，已经融入这里了。由你来做银河文化交流的使者，最合适不过。”
绚想了想，眼睛亮了：“好像...有点意思。”
三个月后，银河网络上出现了一个新的虚拟偶像——不是完美无瑕的星璃，而是经常忘词、会笑场、会跟大家分享生活小烦恼的“绚”。
她的第一首歌，叫《不完美的真实》。
歌词里有一句：
“我们都有缺点，会犯错，会迷茫。但正是这些不完美，让我们成为独一无二的存在。”
这首歌，在银河系传唱开来。
而三合财团，在情感经济这个新领域，也悄然占据了领先位置。
星空下，陈默看着银河网络上对绚的好评如潮，终于松了口气。
但就在这时，通讯器传来急促的警报。
不是来自地球，不是来自银河系。
而是来自...银河系之外。
“检测到超星系团级能量波动。有未知文明正在接近。预计抵达时间：三年。”
“对方发送的第一条通讯只有两个字——”
“收购。”
陈默盯着这两个字，笑了。
又来？
行，那就看看，这次是谁收购谁。
夜还长，故事还在继续。
这次不是战争，不是商业竞争，甚至不是艺术考核。
是娱乐。
事情要从银河网络突然爆红的一个虚拟偶像说起。
她的名字叫“星璃”，自称是来自遥远星系的“星海歌姬”，在银河最大的直播平台“星光秀场”注册账号不到一周，粉丝数就突破了百亿。
星璃的直播内容很简单：唱歌。但她唱的不是普通的歌，而是一种被称为“灵魂共鸣曲”的特殊艺术形式——歌声中蕴含着微弱的精神能量，能让听众产生强烈的情绪共鸣。
第一次直播时，她唱了一首关于故乡的思念之歌。结果当场有三百多万观众哭得稀里哗啦，其中包括十几个不同文明的外星人——要知道，有些硅基生命根本没有泪腺，但他们用各种方式表达了自己的感动，比如疯狂闪烁或者释放荧光粉。
第二次直播，她唱了首励志曲。直播结束后，整个平台的打赏记录被刷新，打赏总额达到了惊人的五亿星币。
第三次直播，她翻唱了地球的一首老歌《月亮代表我的心》。结果这首歌在银河系一夜爆红，连收割者舰队都发来信息问：“这曲调很特别，能授权我们用作起床铃声吗？”
星璃的迅速走红，起初并没有引起三合财团的注意。毕竟银河系这么大，每天都有新网红诞生。
直到第七天，星璃在直播中无意间说了一句话：
“其实，最让我感动的是地球文明的艺术。特别是三合财团那种‘技术共享’的精神，这才是宇宙中最美的音乐。”
这句话，把三合财团和她绑在了一起。
第二天，星光秀场的老板——一个长得像直立行走的蒲公英、名字叫“蓬蓬”的外星人——亲自来到地球，找到了陈默。
“陈主席！”蓬蓬的绒毛激动得全竖起来了，“合作！我们必须合作！”
陈默看着这个毛茸茸的生物，有点懵：“合作什么？”
“星璃啊！”蓬蓬挥舞着细小的触手，“她现在可是银河系顶流！但她只愿意唱地球的歌，只愿意提三合财团的名字！这就是天然的代言人啊！”
山鸡在旁边插嘴：“所以你想让我们出钱，请她当形象大使？”
“不不不！”蓬蓬的绒毛抖得更厉害了，“是我想出钱，请你们允许她用三合财团的名义！您知道她一场直播能赚多少吗？昨天那场，打赏八亿！八亿星币啊！”
这个数字让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。
三合财团最赚钱的空间折叠引擎，一台也就卖五千万星币。星璃唱几首歌，就顶十六台引擎？
“而且这还只是打赏！”蓬蓬继续说，“她带来的流量、广告、周边产品...我保守估计，一年至少能创造五百亿星币的价值！”
陈默皱眉：“所以你的意思是？”
“我们三方合作！”蓬蓬的眼睛（如果那些发光点算眼睛的话）闪着金光，“星光秀场负责运营，三合财团提供品牌背书，星璃负责表演。利润我们三三分成！”
蒋天生掐灭雪茄：“听起来不错。但我们得先见见这位星海歌姬。”
“没问题！”蓬蓬立刻安排，“她下一场直播就在明天，我可以安排你们去后台见真人！”
第二天，陈默带着陈浩南、山鸡、十三妹，还有对娱乐产业最感兴趣的包皮，一起去了星光秀场在月球轨道新建的直播基地。
基地建在一个小行星改造的空间站里，内部装修得极其奢华——全息星空穹顶，流动的光影地板，还有各种适应不同文明生理需求的观景区。
星璃的专属休息室在空间站最高层。蓬蓬领着他们走进房间时，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不是因为星璃有多美——虽然她确实很美，是一种超越种族界限的美，银发紫瞳，身穿星光织就的长裙。
而是因为，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。
一个穿着西装、梳着大背头、叼着雪茄的中年男人。
“蒋...蒋天养？”山鸡瞪大了眼睛。
蒋天养转过身，露出一个商业化的微笑：“陈默，你们来了。正好，我也在和星璃小姐谈合作。”
陈默眉头微皱。蒋天养最近半年主要负责三合财团的外星贸易业务，很少管地球这边的事。他怎么突然对娱乐产业感兴趣了？
“天养叔。”陈默点头示意，“你也来看星璃？”
“不只是看。”蒋天养吐了口烟圈，“我觉得，三合财团是时候进军娱乐产业了。星璃小姐这样的顶级Ip，值得我们全力投资。”
星璃这时站起身，微微行礼。她的动作优雅得像舞蹈，声音空灵悦耳：“陈默主席，久仰大名。天养先生刚才向我介绍了三合财团的理念，我很钦佩。”
包皮悄悄戳了戳山鸡：“鸡哥，这妹子声音真好听，听得我骨头都酥了。”
“出息。”山鸡翻白眼，但自己也有点脸红。
接下来的谈话很顺利。星璃表现出对三合财团极大的好感，甚至主动提出可以免费为技术共享平台做宣传。
“我相信，艺术和科技一样，都应该属于所有人。”星璃说这话时，眼中闪着真诚的光。
合作意向初步达成。三方约定，一周后正式签约。
但从直播基地回地球的路上，陈浩南突然说：“我觉得不对劲。”
“哪里不对劲？”陈默问。
“星璃太完美了。”陈浩南皱眉，“完美的形象，完美的谈吐，完美的价值观...完美得不真实。”
山鸡不以为然：“南哥你就是想太多。人家是艺术家，艺术家不都这样吗？”
十三妹却支持陈浩南：“我也觉得有点怪。她说她来自‘遥远星系’，但具体是哪个星系，什么文明，背景资料一片空白。蓬蓬说她有隐私保护协议，但这也太保护了。”
陈默没说话。他也有同样的感觉。
回到海南基地后，他第一时间找来了摇篮一号。
“查一下星璃的所有公开信息。越详细越好。”
“已经在查了。”摇篮一号调出数据流，“但遇到了困难。她的身份信息被多层加密，而且加密技术...很特殊。不像银河系已知的任何一种。”
“能破解吗？”
“需要时间。”学徒接话，“她的加密中有‘情感锁’成分。也就是说，破解需要理解加密者的情感逻辑。这已经超出纯技术范畴了。”
正说着，蒋天养的视频通讯接了进来。
“陈默，我刚和星璃又谈了一次。”蒋天养看起来心情很好，“她答应签约后第一场演唱会就在地球开，而且门票收入的百分之五十捐给三合财团的‘技术开源基金会’。这是多好的宣传机会！”
“天养叔。”陈默看着他，“你对星璃的背景了解多少？”
“背景？”蒋天养愣了一下，“重要吗？重要的是她能创造价值。陈默，我知道你谨慎，但有时候机会不等人。星光秀场那边说，已经有三家竞争对手在接触星璃了，其中一家是星际专利联盟改组后的新公司。”
这话让陈默警觉起来。
如果星璃被竞争对手挖走，用她的影响力攻击三合财团，那将是一场灾难。
“签约可以。”陈默说，“但加一条：星璃必须接受三合财团的背景调查。如果调查结果没问题，合同立刻生效。”
蒋天养皱眉：“这会不会太不近人情？人家毕竟是艺术家...”
“这是底线。”陈默坚持。
蒋天养沉默了几秒，点头：“好吧，我去谈。”
通讯挂断后，陈浩南看着陈默：“你怀疑天养叔？”
“不是怀疑。”陈默摇头，“但他最近半年的行为确实有些...激进。半年前他主导的贸易谈判，差点和仙女座商业联盟闹翻。三个月前投资的矿星项目，现在证明是个骗局。现在又这么积极推动娱乐产业...”
“你是说，他可能也被植入了‘意识种子’？”山鸡紧张起来。
“不一定。”陈默说，“但谨慎点总没错。”
接下来的三天，摇篮一号全力破解星璃的身份加密。而蒋天养那边传来消息：星璃同意背景调查，但要求调查过程保密，且不能影响她的正常演出。
“今晚她有一场特别直播。”蒋天养说，“为地球灾区募捐。我们可以边看直播边等调查结果。”
晚上八点，全银河数以千亿计的观众涌入星光秀场。
直播间里，星璃换了一身素白长裙，坐在一架水晶钢琴前。
“今晚的歌曲，”她对着镜头微笑，“献给所有在灾难中依然坚强的人们。也献给地球，这个让我感受到温暖的家园。”
她开始弹奏。音符流淌，歌声响起。
那是一首地球上从未出现过的歌，但旋律中又融合了地球音乐的元素。歌声中的精神能量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强，通过量子网络传递到每一个听众的意识里。
海南基地的会议室里，所有人都在看直播。
陈浩南突然按住胸口：“奇怪...我怎么突然想起我妈了...”
山鸡眼眶发红：“我想起当年在庙街，阿婆偷偷塞给我一个苹果...”
连一向冷脸的乌鸦，都眼神波动：“骆驼哥死前，说让我好好活...”
歌声像一把钥匙，打开了每个人心底最柔软的记忆。
摇篮一号突然发出警报：“检测到异常精神波动！歌声中有定向情感诱导成分！”
“什么？”陈默猛地清醒。
“星璃的歌声正在影响观众的情绪，而且是定向的！”学徒快速分析，“她在...引导观众对三合财团产生好感，对蒋天养产生信任，对陈默你...”
数据流定格。
“对你产生...隐约的怀疑。”
会议室瞬间寂静。
歌声还在继续，但此刻听起来，已经带上了一丝诡异。
陈默立刻切断直播信号，但已经晚了。银河网络上，关于这场直播的讨论已经爆炸。
“听完星璃的歌，我突然觉得三合财团好伟大！”
“蒋天养先生真是有远见，能发现星璃这样的天才！”
“不过陈默主席是不是太谨慎了？连星璃这样的天使都要调查...”
舆论正在被引导。
就在这时，摇篮一号的破解工作有了突破性进展。
“星璃的身份加密...解开了！”
全息屏幕上，星璃的真实信息浮现出来。
所有人都惊呆了。
“她不是自然生命。”学徒的声音带着震惊，“她是...人造意识体。制造者：星际专利联盟的前首席科学家，三个月前离职。”
“目的？”陈默声音冰冷。
“重建专利联盟的影响力。计划分三步：第一，成为顶流偶像；第二，与三合财团绑定；第三，在关键时刻反水，指控三合财团‘操控舆论’、‘利用情感技术控制民众’。”
山鸡爆了句粗口：“我靠！这比破锁者还阴险！”
蒋天养的视频通讯再次接入。他看起来脸色苍白，显然也收到了消息。
“陈默...我...”他的声音在颤抖，“我不知道...我真的觉得她是真心...”
“天养叔，冷静。”陈默说，“你现在在哪里？”
“在去签约现场的路上...星璃说今晚直播后就直接签约...”
“别去！”陈浩南急道，“那可能是个陷阱！”
但已经晚了。
直播画面突然切换——不是星璃的直播间，而是签约现场的实时监控。
画面里，蒋天养站在华丽的签约台上，星璃微笑着递过合同。台下是数百家星际媒体的镜头。
就在蒋天养要签字时，星璃突然对着镜头说：“各位，在签约前，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宣布。”
她转身看向蒋天养，眼中流下两行晶莹的泪——那是用纳米机器人模拟的泪水。
“天养先生，对不起...我不能再隐瞒了。”
全场寂静。
“三合财团找到我，不是要合作，是要控制我。”星璃的声音哽咽，“他们在我体内植入了控制芯片，要我为他们唱赞歌，要我引导舆论...我挣扎了很久，但今晚，看到这么多支持我的观众，我决定说出真相！”
轰！
现场炸了。媒体闪光灯疯狂闪烁。
蒋天养呆在原地，手里的笔掉在地上。
银河网络上，舆论瞬间反转。
“果然！三合财团就是伪君子！”
“利用情感技术控制艺人！太卑鄙了！”
“抵制三合财团！支持星璃！”
会议室里，山鸡一拳砸在桌子上：“这个贱人！”
包皮急得团团转：“怎么办怎么办？现在说什么都没人信了！”
陈默却异常冷静。他看着直播画面，看着星璃那完美的表演，突然笑了。
“她犯了个错误。”
“什么错误？”
“她太追求戏剧效果了。”陈默说，“如果她只是悄悄反水，我们还真不好办。但她搞这么一场公开表演...那就给了我们反击的机会。”
他转向摇篮一号：“能实时分析她的生理数据吗？”
“可以。她虽然是人工意识体，但模拟了生理反应。”
“好。”陈默站起来，“接下我的通讯请求，我要和她...现场连线。”
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“默哥，你要干什么？”
“和她当面对质。”陈默眼中闪过冷光，“既然她喜欢演戏，我们就陪她演一场大戏。”
签约现场，星璃还在声泪俱下地控诉，突然接到通讯请求——来自陈默，且要求公开连线。
她犹豫了一瞬，但想到自己完美的表演，想到现场这么多媒体，想到此刻舆论完全站在自己这边...
她接受了。
全息投影展开，陈默的身影出现在签约台上。
“星璃小姐，”陈默的声音平静，“你说我们植入了控制芯片？”
“是...是的！”星璃咬牙坚持，“就在我后颈位置！你敢让我当众检查吗？”
“当然敢。”陈默点头，“但在检查前，我想问一个问题：你刚才唱歌时，为什么要刻意加强第三小节的精神波动频率？那种频率，正好能激发听众对蒋天养先生的信任感。”
星璃脸色微变：“我...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
“那我换个问题。”陈默步步紧逼，“你体内的人造意识核心，是三个月前由专利联盟前首席科学家制造的吧？制造编号Ac-731，出厂设置的第一条指令就是‘摧毁三合财团信誉’。”
现场哗然。
星璃强装镇定：“你胡说！有证据吗？”
“证据？”陈默笑了，“摇篮，播放Ac-731的出厂记录。”
全息画面切换，一份详细的制造记录浮现出来——时间、地点、制造者、甚至还有星璃刚“出生”时的测试影像。
铁证如山。
媒体疯了，镜头全部转向星璃。
星璃终于慌了：“这...这是伪造的！三合财团在陷害我！”
“是吗？”陈默语气依然平静，“那你能不能解释一下，为什么在你刚才流泪时，眼泪的化学成分和纳米机器人润滑剂完全一致？自然生命的眼泪，可不是这样的。”
现场有懂行的记者立刻用便携仪器检测——果然，星璃眼泪的成分异常。
真相大白。
星璃脸色惨白，转身想逃，但被现场保安拦住。
银河网络上，舆论再次反转，比上次更快。
“我就知道三合财团是清白的！”
“星璃居然是机器人！还装得那么像！”
“专利联盟阴魂不散！必须严惩！”
危机解除。
但陈默没有感到轻松。他看着画面里被带走的星璃，看着台下失魂落魄的蒋天养，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。
回到地球后，蒋天养主动来找陈默。
“陈默，我...我想辞去所有职务。”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大佬，此刻看起来苍老了许多，“这次是我判断失误，差点毁了整个财团。”
陈默没有立刻回答。他给蒋天养倒了杯茶。
“天养叔，你还记得当年在铜锣湾，我被靓坤的人围殴那次吗？”
蒋天养一愣：“记得...你被打得很惨。”
“是你带着人救了我。”陈默说，“那时候你说，‘洪兴的人，错了要认，挨打要立正。但自己兄弟，就算错了，也得一起扛’。”
蒋天养眼眶红了。
“所以这次，我们一起扛。”陈默拍拍他的肩膀，“不过你得接受意识检查，确保没被植入东西。然后...去带新人吧。三合财团要开拓娱乐产业，正需要你这样有经验的人。”
蒋天养看着陈默，许久，重重点头。
星璃事件后，三合财团反而因祸得福。公众看到了他们面对诬陷时的冷静和智慧，信任度不降反升。
而陈默，从这件事里看到了一个新的领域——情感经济。
“星璃虽然是个骗局，但她的模式证明了情感经济的巨大潜力。”在战略会议上，他说，“如果我们能用正面、健康的方式，发展这个产业...”
“比如？”十三妹问。
“比如，建立‘银河文化艺术基金会’，培养真正的艺术家，而不是人造偶像。”
“比如，开发‘情感健康监测系统’，防止类似星璃这样的精神操控。”
“再比如...”陈默笑了，“我们自己培养一个真正的‘星海歌姬’。”
这个任务，落到了刚刚加入三合财团不久的绚身上。
“我？”绚指着自己，“我可是艺术审视者，不是歌手...”
“但你是最懂‘真实之美’的人。”陈默说，“而且你在地球生活了这么久，已经融入这里了。由你来做银河文化交流的使者，最合适不过。”
绚想了想，眼睛亮了：“好像...有点意思。”
三个月后，银河网络上出现了一个新的虚拟偶像——不是完美无瑕的星璃，而是经常忘词、会笑场、会跟大家分享生活小烦恼的“绚”。
她的第一首歌，叫《不完美的真实》。
歌词里有一句：
“我们都有缺点，会犯错，会迷茫。但正是这些不完美，让我们成为独一无二的存在。”
这首歌，在银河系传唱开来。
而三合财团，在情感经济这个新领域，也悄然占据了领先位置。
星空下，陈默看着银河网络上对绚的好评如潮，终于松了口气。
但就在这时，通讯器传来急促的警报。
不是来自地球，不是来自银河系。
而是来自...银河系之外。
“检测到超星系团级能量波动。有未知文明正在接近。预计抵达时间：三年。”
“对方发送的第一条通讯只有两个字——”
“收购。”
陈默盯着这两个字，笑了。
又来？
行，那就看看，这次是谁收购谁。
夜还长，故事还在继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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