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下雪那天,他眼底落满星光,我有话想对你说。说罢转身慢悠悠向前走去。

  现在说嘛。陈希然立刻小跑着跟上。

  他低头看她期待的模样,故意拖长语调:说你是......

  是什么?是什么?陈希然认真看着他。

  健次突然停下转身,在她耳边轻声道:说你是——小呆。

  檀健次!她压低声音抗议,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。

  看着气鼓鼓跟在身后的身影,他得逞的笑意从眼角漫到眉梢。

  广场上的音乐还在继续。

  『All I want for christmas is you, baby』

  『我想要的圣诞礼物就是你 亲爱的』

  『more than you could ever know』

  『这心意远超你想象』

  『make my wish e true』

  『请让我美梦成真』

  两人沿着热闹街道继续漫步,陈希然忽然在一家珠宝店的橱窗前停下脚步。

  玻璃橱窗内,一条设计简约的项链静静躺在黑色丝绒上。

  流线型的刺猬造型捧着一颗镶嵌黄宝石的小太阳,在暖黄射灯下流转光泽。

  喜欢?健次注意到她停留的目光。

  陈希然轻轻摇头。即便买下,也无法戴在真正属于自己的脖颈上。

  这时小桦举着冰糖葫芦从远处跑来,陈希然欣喜地接过,很快和朱姐她们说笑着汇入节日的人潮。

  健次望着她渐远的背影,转身与杨帆一同推开珠宝店的玻璃门。

  翌日清晨,圣诞的欢愉仍在空气中弥漫。

  今天要是下雪就好了,她对着镜子整理衣领,不知道健次到底要说什么。

  更衣时才发现,昨夜膝盖磕碰处已凝结成大片的紫黑色瘀伤。

  想起昨晚摸黑换衣的匆忙,她不禁疑惑:嗑成这样,怎么当时没觉得疼呢?

  手机的闹铃再次响起,她暂时压下疑虑,匆匆赶往工作室。

  果然,圣诞节的街道水泄不通,车辆寸步难行。

  既然来不及,她索性点开抖音,第一条便是健次新发布的圣诞视频。

  画面里的他穿着柔软的白色毛衣,坐在装饰着圣诞元素的工作室沙发里,声音清润。

  “hello,大家好。我是檀健次,圣诞节到了,你们有收到什么礼物。我收到了一份很神秘的礼物……”

  视频随后切到昨夜拍摄的舞蹈片段。

  当她终于赶到工作室,推开门扉的瞬间——身着白毛衣的健次正站在晨光里转身,桃花眼中漾开的笑意比视频里还要温柔三分。

  女娲炫技......她被这迎面而来的温柔暴击怔住,不自觉地轻叹。

  曾几何时,她日夜期盼着未来快些到来,盼着他早日走出低谷,踏上繁花似锦的星途。

  而今却开始贪恋当下的每分每秒,只想陪着他一步步走向那个光明的未来。

  望着他身后渐盛的晨光,她在心底默念:

  ‘檀健次,别停留,往前走,我会站在你身后。’

  .

  两天后,团队离开北京,飞抵温暖如春的三亚。

  健次需要在海边完成一组拍摄,陈希然照例在化妆间外等候,握着素描本随意勾勒线条。

  熟悉的脚步声靠近,她合上画本抬头。

  身着收腰黑色风衣的健次站在眼前,衣襟的骑马服设计衬得他身姿挺拔,垂落的刘海让他看起来像从童话走出的贵公子。

  她一时晃神,这套造型她在未来考古过好多次:白马踏浪,兼具贵族气度与少年风华。

  果然,不远处摄影团队正牵着白马走向海岸线。

  哪是六边形战士,她脱口而出,根本是全能选手。

  健次被这突如其来的夸奖逗笑:那...迷倒你没?

  她想起炭火们的一句经典调侃,狡黠地眨眨眼:可惜有件事你不会。

  什么?

  可惜你不会娶我。说完便等着看他哭笑不得的模样。

  意外的是,健次垂眸沉思片刻,眼底泛起她读不懂的波澜。

  我开玩笑的——她慌忙找补。

  如果是你,他忽然抬眸,目光沉静如海,怎么知道我不会?

  这句话像海浪般撞进心里。

  她望着他瞳孔中映出的小尔倒影,时空错位的伤感突然涌上鼻尖。

  温热液体滴落的瞬间,她仓皇转身逃离。

  远处传来摄影团队的呼唤,健次伸出的关心的手悬在半空,最终只能收回。

  陈希然匆匆穿过走廊躲进无人的洗手间,俯身在洗手台前。

  当她想要拧开水龙头时,才发现捂过鼻子的手上沾满了刺目的血迹。

  她慌忙翻找挎包,却发现今天竟忘了带纸巾。

  包里只有自己的手机、素描本以及帮健次保管的私人物品。

  她只得就着冷水冲洗,抬头时看见镜中的自己——刘海湿漉漉贴在额前,水珠顺着下巴滴落,狼狈不堪。

  好不容易整理妥当,却在转身时踩上积水滑倒。

  膝盖重重磕在地面的碎砂石上,奇怪的是竟感觉不到疼痛。

  她默默起身拍去裤腿的沙砾。

  走出洗手间,远远望见健次被工作人员簇拥着拍摄骑马镜头。

  白马踏浪,风衣翻飞,引得路人纷纷驻足。

  她默默走到附近长椅坐下,轻轻卷起裤管,不由倒吸一口凉气。

  这才发现平安夜留下的淤青非但没有消退,反而蔓延成更大片的紫黑色,从膝盖爬向整支腿。

  她颤抖着检查另一条腿,果然也浮现出同样的瘀痕。

  咸涩的海风突然变得沉重,窒息般的无助感扼住她的呼吸。

  可当目光越过人群,落在那匹白马上的挺拔身影时渐渐平息。

  她深吸一口气,轻轻放下裤管拂去尘埃,朝着他的方向坚定地走去。

  健次脱下风衣外套,露出里面的黑色无袖背心。

  他微微低头轻抚白马的额头,与温顺的马儿亲密互动,摄影师迅速捕捉这幕——又一张神作就此诞生。

  陈希然站在工作人员身后,不禁再次感叹——这样颜值与实力兼具,还真诚的艺人,在时光长河里也寻不见几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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