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什么也没做,就这么抱她在膝上。

  检查了她的手,没有再被碰到,又替她揉捏了脚踝。

  窦岁檀有些不习惯,他每次都很急,希望以最快的速度达到目的,把她吃干抹净骨头都不留的好。

  这样被抱着,又是这样的语气,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,只觉得揉着脚踝的手,让她又羞又恼,又觉得这个帐篷里太热了。

  等霍璩感叹一番,看她一双脚小小的,放在他的大手里,怎么看都像是一件摆设,怎么揉也揉不够。

  他承认,对于别人,他是一万个嫌弃,可对于窦岁檀,从见第一面开始,就想着怎么用这些花样。

  有一些说不得的小怪癖,都想在她身上用一用,可不舍得。

  轻啧了一声,霍璩侧头看去,她已经因为害羞,抵在她的肩头,睡着了。

  也是,表面上装的再镇定,被惊了马,也会害怕的,这会儿各种情绪在涌上来,就觉得累了。

  霍璩抱着她,给她拆了发髻,轻轻放在了床上,才走了出去。

  “派人给我一错不错地看着,查出来了吗?”

  夏全连忙说:“马选进来的时候没有问题的,夫人这边也没问题,就是那马的鬃毛下,有一根极难发现的银针,随着马儿颠簸,银针退去,马就惊了,这可是失传已久的‘鬼手针’,线索在马仆那里就断掉了。”

  有人为了窦岁檀,做了一个局。

  谁要害她?

  霍璩:“既然问不出什么,就把他大卸八块。”

  夏全一凛,连忙下去办了。

  她人在这里,昭太妃可是急得团团转,人是好好的待在她身边,这骑个马还跑没了,去问也问不出个头绪来。

  倒是白氏悠悠然的,喝着茶:“能在这里,悄无声息把人带走的,又没有人说的,娘娘猜猜是谁?”

  昭太妃就冷静下来,又顾忌着谢姣在场,憋了半天:“他可真是……”

  也没想出个合适的词来形容。

  “好啦,好不容易出来放放风,多出去走走,别担心。”白氏放下茶杯,其实心里面门儿清。

  方才她和长公主打马出去,远远就看到了女儿的马惊了,可霍璩出现,把女儿救了下来。

  后来,又给女儿看伤口。

  白氏才这么放心的,只是,那马不会无缘无故惊了,果不其然,她回来的时候,女儿带来的婢女,就捧着她们找到的女儿身上的钗饰,说了前因后果。

  好在,女儿也没有蠢到家去,知道不留下贴身物件给人做文章的机会。

  只是,这个暗中做手脚的人,实在是不好查。

  本来秋猎的时候,就是鱼龙混杂,什么人都有,即使是皇家,也不可能做到万无一失。

  况且,她们也没有防备。

  如果不是皇帝,今天女儿是实打实要吃亏了,搞不好还会丧命。

  白氏走着走着,就冷了脸。

  这里都是女眷们的帐篷,看着挤挤挨挨,让她觉得心里闷闷的,就干脆骑了马走出去,她想去看看女儿出事的地方,还有没有什么端倪。

  她的马术并不差,很快就到了马场,先在马场逛了一圈。

  因为马又被排查了一遍,搞得大家都人心惶惶的,看着她大摇大摆的骑着马,这才放心了。

  这会儿还没有到天黑的时候,外面很是凉爽,不少人都出来玩了。

  她沿着出口,溜着马踏在草地上,从这边看去是有一条河的,河的水势越往下面越小。

  河不算深,可若是马儿发狂冲了进去,女儿被甩下马,摔在河里,衣衫尽湿,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。

  只是,往往是在这样的地方,最难找到蛛丝马迹。

  微风吹来,裹挟着一股淡香。

  白氏神色一恍惚,翻身下马。

  现在已经是秋天了,没有多少花朵还在开放,这里更不是生长菊花的地方。

  这里的草很丰茂,白氏把马栓在一旁的树上,沿着河岸走,在丰草掩映处,一簇一簇的淡黄色的小花朵,成片生长在这里。

  她走过去,蹲下身来,仔细看那小花朵,这花儿模样很不起眼,味道也是淡淡的。

  可这味道太独特又太熟悉了,也偏偏在这样的时节长得如此茂盛。

  白氏掐下一朵花,汁液流出来,花香味顿时就浓郁了起来。

  她觉得似乎在哪里闻到过,但怎么也想不起来,一片看似无害的浅黄色的花,在这秋天开得这样繁盛,让她心里说不出来的违和感。

  “黄泉引路香。”

  白氏抬头,左右看了看,才在树边看见一个坐在那边的男人,正安静地看着这边。

  声音醇厚,白氏心想,还怪抓耳朵。

  她一身骑装,发髻利落,一张脸国色天香,手里捏着一朵小花,才看见男人是坐在轮椅上的,手里拿着鱼竿。

  是她先来的,但是没注意到这里有个人。

  “见过王爷,”白氏也不扭捏,丢了花,行了个礼,“臣妇打扰王爷雅兴了。”

  “只是要请教王爷,‘黄泉引路香’,怎的是这个名儿?”这花朴素可爱的外表,却有着听着很恐怖的名字。

  “据说闻到这花香的人,会无意识地跟随某人某物走,所以叫‘引路’,也确实会散发令人放松警惕的甜香,且事后会对期间发生的事记忆模糊。”殷疏不是多话的人,但仍是仔细说来。

  白氏点点头,但思路转换很快,扫过鱼竿和身旁的空鱼篓,迟疑了一下,还是忍不住好奇:“王爷您的鱼竿,似乎并未上饵?”

  “嗯,”他应道,“愿者上钩。”

  白氏觉得有趣,但不解:“无饵之钩,如何能引得鱼来?”

  “有些鱼,聪明反被聪明误,见了直钩,反而心生疑虑,而有些鱼,不用饵,也会巴巴凑上来,自以为能吞下鱼钩或者是......吞下执竿的人。”

  白氏听着这话,心头莫名一跳,她独自过来搭话,确实是存了好奇之心的,但他这些话,令她脸颊微热。

  她可不是那种喜欢上赶着的人,正欲告退,就听得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,以及带着明显焦切的呼唤:“阿柔!”

  “下官窦承建,参见王爷,不知内子在此,扰了王爷清净,还请王爷恕罪。”

  ? ?白氏:可恶,你把我当鱼!

  ?

  殷疏:我钓鱼都不用打窝。

  ?

  窦承建: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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