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始至终,张士勋和黑白无常都没有出手。

  这些护国军士兵都是有经验的老兵。

  打扫战场的时候,根本就不看地上的金兵是死是活,先捅一枪再说。

  让张士勋满意的是,这些家伙也很会过日子,把箭矢从金兵身上拔出来,仔细收好。

  金兵身上的皮甲,剥下来。

  武器,收起来。

  死掉的马匹,砍成肉块带走。

  至于活着的战马,自然当成自家的了。

  仅仅一炷香的工夫,战场就打扫完毕了。

  打扫的很干净。

  遵照张士勋的命令,金兵尸首堆到一起,弄成一个不大不小的京观。

  从发动攻击到打扫完战场,仅仅花费了一炷香的工夫。

  张士勋本想借着胜利之势,再去偷袭没有来的金兵,却被王栋阻止了。

  “士勋,得意不可再往,见好就收吧,尽量不要影响历史进程,请耐心一些,等女真人的目的达到的时候,你就可以放手施为了,想怎么搞就怎么搞,我再也不会拦你了。”

  张士勋听了,也没有再坚持。

  “撤!”

  张士勋骑上马,带着队伍撤退了。

  撤退的过程中,他让十几名护国军骑兵在马尾捆上树枝,尽量抹去脚印、蹄印。

  等到了明天,雪会把一切痕迹遮盖住。

  站在城头上的宋军官兵看得热血沸腾。

  当护国军伏兵四起,朝金兵射箭的时候,城头的不少宋军忍不住呐喊助威。

  等护国军撤退后,观战的这些宋军官兵,纷纷猜测这支队伍的来历。

  有人认为他们是外地勤王的西军。

  有人认为是城内派出去的宋军。

  只有一个士兵猜测是张天师所为。

  但马上遭到旁人的嘲笑,“张天师虽然神通广大,但他手里没有兵,怎么可能是他?”

  “张天师是神仙下凡,能召唤天兵天将,还能撒豆成兵。”

  此话惹得众人一阵哄笑。

  ……

  这场小规模的战斗,引起宋、金不小的震动。

  到底谁组织的战场伏击,两方都是一头雾水。

  完颜宗望率领主力到达后,曾派人调查过,却没有找到任何线索。

  大战在即,也就暂时把这事丢到一边了。

  金兵东西两路主力陆续到达,金军这次的兵力达到十多万人,比第一次足足多了一倍有余。

  而开封城中的宋朝守军,只有区区七八万。

  “真特么作死啊,明明各地有不少军队,这些奸臣竟然不许他们进京勤王。”

  王栋一边在高老庄的冰城墙上巡视,一边与张士勋通话。

  “庸臣误国啊,耿南仲这些人既没有治国之能,更没有军事之才,赵桓用这些人,不亡国才怪……不说这些了,金兵主力都来了吗?”

  “都到了,斡离不驻扎在城东北的刘家寺,粘罕驻扎在成南的青城寨。”

  “多弄些监控过去,时刻关注他们的动向,最好在斡离不和粘罕的住处安置上微型监视器。”

  “正在布置中。”

  “等布置好了通知我一声,我想看看这两个敌酋到底长什么样。”

  王栋那边没有吭声,半晌才道:“我只对你开放了天空监视器的权限,至于金营内的监控,暂时不对你开放。”

  张士勋奇道:“为什么?”

  “我怕你看到女真人的所作所为,忍不住冲动,做出不理智的行动。”

  “靠!”

  “女真人简直是禽兽,做出的事情简直……算了,还是别说这个了……士勋,这段时间你一定要忍着,等他们把宋钦宗父子捉走,你想怎么搞都行。”

  张士勋苦笑,“老王,昨晚上你就说过一次,今天又说,真唠叨。”

  “重要的事情说三遍,我才说了两遍而已。”

  “那好,你把第三遍也说了吧,省得把你憋出毛病。”

  “不说了,你自己看着办吧……我去!女真人还真看得起我们。”

  张士勋诧异道:“怎么一惊一乍的,发生什么事了?”

  “你猜猜。”

  “不猜!”

  “一支金军队伍正朝我们这个过来,大约三千人的样子。”

  “难道是郭药师要来了?”

  “八成是他,呵呵!还拉着几架投石车……哎哟!连云梯都带来了。”

  “那就按既定方针办吧,慢慢和他玩一玩。”

  “好!”

  张小庄和高老庄的钟声几乎同时敲响。

  张士勋召集青壮和护国军士兵,开始进行临战前的动员。

  “金兵要来了,你们都准备好了吗?”

  “准备好了。”

  “你们怕不怕?”

  “不怕!”

  一众青壮和士兵摩拳擦掌,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。

  张士勋见军心可用,不由笑道:“金军这次派了三千人攻打我们,他娘的!才区区三千人,还不够我塞牙缝的。”

  听他说得轻松,下面发出一阵笑声。

  “这次领军的是个老熟人——郭药师,这家伙真是不长记性,上次被我砍掉一只手、两只耳朵,这次竟然又来了,那好,既然来了,那就不能便宜他……对了!你们帮我拿个主意,这次该让他留下点什么呢?”

  庄丁们乱哄哄喊道:

  “砍掉他的脑袋。”

  “还是砍掉一条狗腿吧,留着他性命,下次再砍别处。”

  “都不好,要割就割他的卵蛋,让他做太监。”

  ……

  和这些散漫的庄丁相比,护国军这边则完全不一样。

  士兵们目不斜视,昂首挺胸立着,毕竟是经过训练的。

  “究竟割他哪里,到时候再说吧。”张士勋见气氛调动起来了,便道:“下面我说说应对的策略,都给我听仔细了。”

  下面的气氛顿时肃穆起来。

  “我和王庄主商量好了,这次不准备一口吃下金兵,而是和他们慢慢耗着,主要目的就是拿他们当磨刀石,练练兵。”

  说到这里,张士勋脸一绷,指着那些庄丁道:“从今天开始,你们不再是农户了,而是我张士勋的兵……嗯!既然是我的兵,就该有个好听的名字,权且叫张家军吧。”

  中庄丁一听,顿时兴奋起来。

  “张天师,俺们就跟您干了。”

  “张家军,这名字不错,听着就来劲儿。”

  “张天师,俺想问一声,发不发军饷?”

  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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