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沙沙沙……” “沙沙沙……” 死寂的深夜里,忽然响起几声细碎的摩擦声。 沈默在黑暗中倏地睁开眼,目光瞬间投向窗外。 他摸索着拿起枕边的通讯器,屏幕亮起的微光映出时间,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。 沈默起身下床,轻手轻脚地推开窗户。 一股凛冽的寒气立刻涌了进来,带着夜晚特有的湿冷,窗外果然寒风呼啸,枯枝在风中摇晃着发出呜咽般的声响。 他屏住呼吸仔细听了又听,又听不到那种沙沙的声音,只剩下风里夹杂着树叶摩擦的簌簌声。 沈默皱了皱眉,重新关上窗户隔绝了寒风。 回到床上,他却再无睡意。 目光扫过床头时,他瞥见了贴在墙上的值班表,今天晚上值班的人员是田程,许伟。 一般来说,灯塔的常驻人数在15到25人之间浮动,具体数量会根据所看护的污染区面积大小、污染扩散范围灵活调整。 污染风险越高,留守的卫兵人数就越多。 他们所在的这座灯塔,隶属于最南方的防御阵线,紧挨着3号污染区,但是3号污染区一直很平静,所以即使监测着S级污染区,这个灯塔的人数也只是中等,只有15人。 灯塔守卫实行三个月一轮换的制度,日常值守时会内部调整轮休,所以平常灯塔人数在10人左右。 说起来,灯塔守卫的工作并不算繁重,甚至称得上清闲。 除了每月一次必须深入污染区内部进行监测数据收集的任务外,其余时间大多是在灯塔内巡查、维护设备,日子清闲得甚至有些单调。 沈默穿好鞋子,拉开床边的布帘。 他走到房间中央那根粗壮的圆形柱子前,左手轻轻环住柱身,右手在侧面摸索着按下了一个嵌在墙体里的按钮。 这是灯塔内部特有的升降装置。 不同于常见的电梯轿厢,这里只有一根贯通上下的实心柱子,搭配一块能沿着柱身平稳升降的圆形石板,简单却异常坚固。 按钮按下的瞬间,石板微微震动了一下,发出低沉的嗡鸣,缓缓开始上升。 石板载着沈默一路上升,直到抵达22层才缓缓停下。 这里是灯塔的监测中心,也是日常值班室所在。 房间里灯光明亮,几盏长条形灯管悬在头顶,将每一处角落都照得清晰。 靠近监测控制台的长桌旁,两个卫兵正围坐在一起,每人手里都捏着一叠卡牌,聚精会神地打着牌,时不时还发出几声压低的嘿嘿笑声。 棋盘卡牌类游戏,本就是他们这些人在单调值守中最爱的消遣方式之一。 两人玩得正投入,牌局到了关键处,连沈默走进来都没察觉。 直到沈默的影子落在牌桌上,田成才猛地抬头,正好对上沈默的目光,他手忙脚乱地站起来,下意识把手里的卡牌往身后藏,语气带着点慌张:“队、队长。” 另外一名卫兵也瞬间反应过来,慌忙起身站好,手里的卡牌还没来得及收好,脸上带着几分被抓包的不好意思,眼神有些闪躲地看着沈默。 沈默无奈地叹了口气,没多说什么,径直走到一旁的监测器前,目光落在屏幕上跳动的各项数据上。 联邦对污染区的研究已持续了几百年,积累的技术与经验让这座灯塔配备了最先进的污染监测系统。 这套系统灵敏度极高,哪怕是污染数值的微小异动,无论是轻微上升还是异常下降,监测器都会立刻发出尖锐的警报,精准捕捉任何潜在风险。 也正因如此,对灯塔守卫而言,日复一日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值,实在算不得什么要紧事,反而是种单调到乏味的日常。 毕竟检测仪警报会替他们“盯梢”,平稳的数值不过是重复的背景音。 见沈默专注地查看数据,三名卫兵连忙手脚麻利地将卡牌收拢,洗牌的哗啦声在明亮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,又很快被他们刻意压低的动作压了下去。 沈默的目光扫过监测屏上的曲线与数字,各项指标都稳定在基准线附近,偶尔出现的轻微波动也严格控制在日常允许的范围内,没有任何异常预警。 这很正常。 污染区一旦形成稳定的扩散边界,内部的污染数值通常会维持在相对平衡的状态,除非遭遇极端环境变化或未知干扰,否则极少出现大规模的剧烈波动。 当然,“通常”二字本身就意味着变数。 谁也不敢保证,平静之下不会藏着暗涌。 “队长……”田成搓了搓手走过来,脸上还带着被抓包打牌的窘迫,“这个点你怎么过来了?” “刚才在房间里好像听到点奇怪的声音,心里不踏实,过来确认下情况。” 沈默的目光掠过监测屏,又扫了眼窗外漆黑的夜色。 田成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检测器,屏幕上的数值依旧平稳跳动。 他松了口气,笑着摆手:“队长你这是太紧张啦,你看这数据好好的,一点异常都没有。再说这污染区都存在多少年了,真要有问题早就该暴露了。” 他顿了顿,语气笃定了些:“污染区这东西就是这样,存在的时间越久越稳定,就跟形成了自己的小生态圈似的,只要没有外界强烈刺激,一般不会有什么大变动。” “嗯。”沈默不置可否地点点头,收回目光看向田成,语气缓和了些,“明天就轮到你轮休了吧?” 提到休假,田成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,脸上的疲惫都淡了几分,咧嘴笑道:“是啊!等明天交完班就能回家歇着了。” 每隔三个月轮一次长假,整整一个月的休整时间,是支撑他们在灯塔熬过枯燥值守的最大盼头。 “这次回去,是准备办婚事了?”沈默忽然想起,田成上次休假前就念叨过,下次轮休要把终身大事定下来。 “嗯,确实该结了,再拖就不像话了。”田成的脸颊微红。 话音刚落,一旁的许伟就凑了过来,满脸疑惑地追问:“为啥突然这么急啊?之前不还说再缓阵子吗?” 田成挠着后脑勺,语气里带着点不好意思的腼腆:“我女朋友……她怀孕了。” “啊?!”许伟眼睛一瞪,随即拍着田成的肩膀大笑起来,“可以啊你小子!动作够快的!这可是双喜临门啊!” 田成被说得更不好意思了,傻笑着摆手:“我也没料到会这么巧……” 沈默看着他眼里藏不住的喜悦,嘴角也漾起笑意:“既然明天就要出发,你现在就去休息吧,剩下的值班我来替你。” “不用不用!”田成连忙摆手,眼里的兴奋劲儿丝毫未减, “我这是太激动了,根本睡不着。从一周前接到她电话那天起,我就没怎么好好合过眼,脑子里全是事儿。” 他顿了顿,忽然抬头看向沈默,语气里多了几分认真:“队长,有件事我想跟你说,这次休假回去,我可能就不回灯塔了。我打算去总部一趟,申请调离这里。”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,声音里带着点无奈:“她怀着孕,实在不想让我待在这么远的地方……总担心我这边不安全。” 沈默点了点头,目光温和了许多:“嗯,你都要当爸爸了,确实该多承担起家庭的责任。离开灯塔也好,家人始终是最重要的。” “那可不行!”许伟立刻嚷嚷起来,伸手就揽住田成的脖子晃了晃, “你小子这就要溜了?我们还没喝上你的喜酒呢,以后岂不是见不着了?” 田成被勒得笑出声,拍开他的胳膊:“怎么会不见?下个月我的婚假正好赶上你们轮休,到时候你们都得来,少一个都不行!” “这还差不多。”许伟松开手,一屁股坐到旁边的椅子上,望着天花板唉声叹气, “你们一个个要么脱单,要么都要当爹了,就我还是孤身一人,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碰过,说出去都丢人。” “你还小急什么?”田成笑着打趣,“要不我回去帮你留意留意?我们老家那边姑娘多着呢。” 许伟立刻直起身子,一本正经:“那得找个漂亮的、温柔的,最好皮肤白白的,你看我这么黑,正好改改基因。” 田成冲他撇撇嘴,故意逗他:“要求还挺高?我看啊,能有姑娘愿意搭理你就不错了,还挑三拣四的。” “切,那可不一定!”许伟梗着脖子反驳,却被田成笑得红了脸,只能挠挠头转移话题,“对了队长,刚才你说听到奇怪的声音?到底是什么动静啊?” 沈默笑容一顿,目光重新落回屏幕:“不好说,可能是风声刮过窗户吧。” “对了队长,你也好久没休假了吧?打算什么时候轮休啊?” 田成忽然想起这茬,他自己都轮过好几次了,却从没见沈默离开过灯塔。 沈默指尖在监测屏边缘轻轻划过,笑着摇头:“我不急,休假也没什么事。” “队长,那你有喜欢的女孩子吗?”许伟立刻来了兴致,脑袋凑得更近了,眼里闪着八卦的光。 沈默动作顿了顿,沉默几秒后,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:“有过。” “啊?!”两个年轻卫兵异口同声地低呼,眼睛瞪得溜圆,“是谁啊?我们怎么从没听你提过?” “都是过去的事了,没什么好说的。”沈默避开他们的目光,重新看向屏幕上跳动的数值,语气轻淡了许多。 “我知道我知道!”许伟忽然一拍大腿,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,“我之前听大刘说过,队长以前的女朋友,好像是个特别漂亮的大美女,据说还是搞科研的呢!” “真的假的?”田成立刻追问,“你怎么知道的?大刘还说什么了?” 许伟挠挠头,有点不好意思:“就偶然听到大刘跟老周闲聊提了一句,说队长以前为了追人家,还专门去学过数据分析呢……后面的我就没听清了。” 沈默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,没再辩解,只是目光落在窗外沉沉的夜色里,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怅然,很快又被监测屏的微光掩盖。 寒风还在窗外呼啸,那阵奇怪的“沙沙”声,不知何时又悄无声息地钻进了耳朵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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