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。

  京城在一片死寂中缓缓苏醒。

  风停了,雪也停了。

  阳光无力地洒在这座历经一夜动荡的城市。

  街道上异常整洁,仿佛被一场大雨洗礼过,就连那些原本破损的石板,也不知何时被换上了新的。

  然而,这份整洁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。

  一群官兵正沿街张贴告示。

  告示上赫然写着:

  全城封禁五日,期间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。

  这个消息瞬间在人群中炸开了锅,老百姓们围聚在一起,怨声载道。

  一个身材消瘦,穿着破旧长衫的小商贩,看完告示,急得直跺脚,大声抱怨道:

  “这可咋整啊!我一家老小都指着我做点小生意糊口呢,这封禁五日,我这生意还怎么做,喝西北风去啊!”

  旁边一个卖菜的大妈也跟着附和:

  “就是啊,我这一摊子菜,本来指望着今儿个能卖个好价钱,这下全砸手里了,这日子没法过了!”

  一个头戴方巾的书生,义愤填膺地说道:

  “如此行径,简直荒谬!朝廷说封城就封城,全然不顾百姓死活,这是哪门子的道理!”

  另一个稍胖些的同窗也大声应和:

  “没错!我们这些平头百姓,本本分分过日子,凭什么说封就封,让官府出来,给我们一个解释!!”

  就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抱怨时,一队士兵骑着高头大马,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。

  为首的军官一脸凶相,手持粗木棒,大声吼道:

  “都给老子闭嘴!再敢乱议朝政,就把你们全部抓走,关入诏狱受刑!!”

  然而,老百姓们的抱怨声并没有立刻停止,仍有人在小声嘀咕。

  军官见状,恼羞成怒,举起粗木棒,喊道:

  “给我朝死里打!看他们还敢不敢乱说话!”

  士兵们得令,纷纷抡起手中的大棒,朝着人群一阵乱打。

  老百姓们顿时被打的四处逃窜,尖叫声、哭喊声此起彼伏。

 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,试图阻拦士兵的暴行,却被一名士兵一秒三棍打瘫在地 ,连个屁也不敢放了。

  那些平日里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,此时也没能幸免。

  方才大骂不公的瘦书生,被士兵一棒打在肩膀上,他痛得脸色惨白,“扑通” 一声跪在地上。

  胖书生想去搀扶他,也被士兵一脚踹开,摔倒在地。

  士兵们却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,一边挥舞着大棒,一边恶狠狠地警告:

  “看你们还敢不敢乱说话!再敢多说一句,下场更惨!”

  老百姓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暴行吓得魂飞魄散,纷纷四散奔逃,再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。

  街道上,只留下一片狼藉,和百姓们惊恐的眼神。

  就在此时,城门缓缓打开了。

  数百人的骑兵队如白色洪流,裹挟着凛冽的气势冲入城内。

  正在指挥殴打百姓的军官,听到急促的马蹄声,下意识地转头望去。

  当他看到来人一头耀眼的银发时,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,握着木棒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。

  他哆哆嗦嗦地整了整衣甲,行了一个军礼,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:

  “卑职全小江,见过都督大人!”

  花小楼一抓缰绳,骏马长嘶一声,前蹄扬起。

  他斜眸扫了一眼那些被殴打的百姓。

  只见不少人满脸恐惧,眼含求助的目光看向他,仿佛在绝望中想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

  花小楼神色平静,开口问道:

  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
  他声音不大,却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。

  全小江赶忙上前几步,身子微微弓着,一脸谄媚又紧张地解释道:

  “回都督大人,贾大人吩咐我们封锁全城五日,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。”

  “可这些刁民不知好歹,竟敢公然抗议不从。”

  “卑职实在没办法,就想给他们一点小小的教训,让他们知道朝廷的厉害,不敢再违抗命令。”

  他说话时,声音越来越小,头也越来越低,似乎生怕自己的解释不能让花小楼满意,从而受到严厉的处罚。

  花小楼眼神一眯,闪过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寒光,冷冷道:

  “你做的很好,对待这些乱议国政的刁民,就该狠下心来。”

  “谁再敢乱说话,就给我朝死里打,打到他闭嘴为止!”

  说到这里,他语气一顿,刻意加大了音量,声音如同洪钟般在街道上回荡:

  “这五天之内,西厂会给全城士兵,每人每日赏赐十两银子;七品以下军官,每人每日赏赐五十两;五品以下,每人每日赏赐一百两,五品及以上军官,每人每日赏银一千两!”

  这一番话,如同在热油中投了一把火,瞬间点燃了在场所有将士的情绪。

  一众将士听完这话,眼睛瞬间亮得如同饿狼,激动得浑身发抖,握着木棍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,指节都微微颤抖起来。

  小江更是激动得满脸通红,仿佛中了头彩一般。

  他带着上百士兵 “唰” 地齐齐跪下,动作整齐划一,随后深深行了一个大礼,声音激昂得近乎嘶吼:

  “多谢都督赏赐,我等誓死效忠都督,愿为都督肝脑涂地,万死不辞!”

  那声音震得地面都微微颤抖,在这寒冷的空气中久久回荡。

  花小楼嘴角上扬,大笑一声,笑声在清冷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张狂。

  随后,他双腿一夹马腹,骏马嘶鸣一声,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,

  只留下一道潇洒的背影。

  全小江目送那道身影远去,直至消失在街道尽头,才像是如梦初醒般缓过神来。

  他猛地站起身,挥舞着手里的大棒,大声吼道:

  “兄弟们…… 给我往死里揍!!”

  “一息十棍,少一棍都对不起都督的十两银子!!”

  说着,他的目光落在那两个书生身上,恶狠狠地叫道:

  “那两个书生,把腿给我打骨折!!现在就是我们表示忠诚的时候了!”

  百名士兵齐声大喝:“忠诚!!”

  声音响彻云霄,仿佛要将这清晨的宁静彻底打破。

  紧接着,“啪啪啪!!” 的木棍击打肉体的声音和百姓们凄惨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,在这冰冷的街道上不断响起。

  士兵们如同被恶魔附身,手中的木棍如雨点般落下,每一击都带着狠劲,丝毫没有留情的意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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