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之庭的雾气彻底散了。

  苏浅站在坍塌的宫殿残骸前,看最后几粒星子坠进虚空。

  林炎那句“不后悔”还在耳边,她摸向颈间银链,链坠烫得几乎要灼穿皮肤——那是林炎用最后力量注入的,他说这样苏浅就能记住他存在过。

  “小浅。”龙霄的声音哑得像砂纸。

  他断剑上还沾着暗红血渍,是方才替她挡下时间乱流时受的伤。

  苏浅抬头,见赖星澜站在左侧三步远,西装袖口被攥得发皱;沈暮羽右手始终虚按在短刃上,指节泛白。

  “去白璎的实验室。”苏浅扯了扯发麻的指尖。

  她知道身后两人在较劲,赖星澜的偏执像无形的网,沈暮羽的警惕是淬毒的刃。

  可此刻她脑子里全是白璎转身时机械臂的冷光——那女人从不说真话,包括当年为何要制造初代实验体。

  “想知道真相?”

  清脆的童声突然在头顶炸开。

  苏浅抬头,见那只神秘精灵正蹲在龙霄肩头,尾巴尖沾着时间之庭的光尘。

  它歪着脑袋:“要找叶岚。初代实验幸存者的后代,她在藏真相。”

  白璎的机械足踝顿住。

  她侧过脸,金属面罩下传来细微的齿轮转动声:“精灵说得对。”

  赖星澜突然抓住苏浅手腕:“你信?”

  “信。”苏浅抽回手。

  她想起林炎消失前眼底的温柔——那不是一个将死之人该有的,除非他知道某些她不知道的事。

  山谷比想象中近。

  叶岚的小屋前长着半人高的野菊,门扉半开,能看见屋里整面墙的羊皮卷。

  女人倚着门框,三十来岁模样,发尾沾着草屑,眼神却比实验室的冷光灯还透亮。

  她扫过众人,视线在白璎脸上停了三秒,才开口:“找我问实验?”

  “你母亲的笔记。”白璎直截了当。

  叶岚笑了,从袖中摸出本泛黄的牛皮本:“早等着呢。”她把本子递给苏浅时,指尖微微发颤,“但我得说——有些真相,知道的人活不长。”

  苏浅翻开第一页。

  墨迹斑驳的字迹跃入眼帘:“白氏,混沌与秩序平衡的守望者,自商周起以血祭研究时空……”她翻得很快,直到看见“初代实验体0号,林炎,基因融合度99.7%,情感模块失控预警”那行字,呼吸突然一滞。

  “你利用林炎?”赖星澜猛地掐住白璎的机械臂。

  金属摩擦声刺耳,“他替你挡时间乱流,就因为你需要个活祭品?”

  白璎没动。

  她的机械瞳闪过幽蓝光芒:“我需要他稳定空间。否则这方世界会被时间乱流撕成碎片,包括你们怀里的苏浅。”

  “放屁!”龙霄的断剑“当”地戳在地上,“你白家早疯了!用活人做实验,还说为了平衡?”

  叶岚突然按住苏浅手背。

  她的掌心滚烫:“笔记最后一页,是我母亲的遗言。”

  苏浅翻到末页。

  泛黄的纸角写着:“白璎要的不是平衡,是重启。她想让所有实验体消失,包括她自己——因为初代实验的副作用,她的机械心撑不过三个月。”

  “所以你才放任林炎牺牲?”沈暮羽的短刃彻底滑出,抵住白璎后颈,“你根本不在乎谁死,只要能完成你的‘重启计划’!”

  白璎终于转身。

  她机械臂扣住沈暮羽手腕,力度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:“三个月后,时间之庭会彻底崩溃。我重启空间,是为了让苏浅能回家——回她原本的世界。”

  “够了!”苏浅合上笔记。

  她听见自己声音在抖,“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——”

  山谷外传来枯枝断裂声。

  沈暮羽的短刃“唰”地收回枪套。

  他侧耳听了两秒,拽着苏浅往树后躲:“七个人,穿黑袍,带武器。”

  “秩序守护者。”叶岚突然攥紧门框。

  她的指节泛白,“他们找我十年了,说我母亲的研究是‘颠覆世界的邪术’。”

  为首的黑袍人跨进篱笆。

  他鼻梁高挺,左眼戴着银质眼罩,声音像冰碴子:“叶岚,交出笔记。”

  “楚天行。”白璎的机械瞳缩成细线,“你追踪她到现在?”

  楚天行没理她。

  他抬手,身后六人同时抽出短刀。

  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幽绿——是淬了毒的。

  “龙霄,引开左边三个!”苏浅把笔记塞进袖中,“沈暮羽,护着叶岚!赖星澜——”

  “我在。”赖星澜已经挡在她身前,西装被风掀起,露出腰间藏的配枪。

  他侧头看她,眼神比当年在顶楼威胁她时还狠,“敢碰她一根汗毛,我拆了你们整个组织。”

  混战来得太快。

  龙霄的断剑劈开两把短刀,带起一串血珠;沈暮羽的子弹擦着楚天行耳畔飞过,钉在他身后的树干上;赖星澜的枪卡壳了——他皱眉,这才想起方才在时间之庭为救苏浅,枪膛进了水。

  “苏浅!”叶岚突然尖叫。

  苏浅转头,见楚天行不知何时绕到她身后,短刀正刺向她持笔记的手腕。

  她本能地躲,可刀锋还是划开了皮肤,血珠溅在笔记封皮上。

  “给我!”楚天行抓住她的手腕。

  苏浅疼得发抖,却死死攥住笔记不松手。

  “放开她。”

  白璎的机械臂突然伸长。

  金属利爪扣住楚天行的脖子,直接将他提离地面。

  她的机械足踝碾碎了脚下的野菊:“十年前你烧了叶岚母亲的实验室,现在还想抢笔记?”

  “你也配说我?”楚天行踢着腿,脖颈被勒出红痕,“你白家拿活人做实验时,怎么不说自己是邪术?”

  “都闭嘴!”叶岚突然举起双手。

  苏浅看见她指尖渗出绿光,周围的野菊突然疯长,藤蔓缠住黑袍人的脚踝;风卷着落叶凝成屏障,挡住了楚天行挥来的第二刀。

  “撑不住了……”叶岚额头全是汗,“屏障最多三分钟!你们带着笔记先走——”

  “要走一起走!”龙霄砍翻最后一个敌人,断剑上的血滴在野菊丛里,“小浅,我背你!”

  苏浅咬着牙点头。

  她抓着赖星澜的手,被他拽着往山谷外跑。

  沈暮羽殿后,边跑边开枪压制;龙霄背着叶岚,每一步都震得地面发颤;白璎掐着楚天行的脖子,像拖死狗似的跟着。

  身后传来“咔嚓”一声。

  苏浅回头,见叶岚的屏障裂开蛛网状的细纹。

  绿光正在消散,野菊藤蔓开始枯萎。

  楚天行突然笑了,他挣扎着摸向腰间的信号弹:“跑?等我同伙到了——”

  “闭嘴。”白璎的机械爪收紧。

  楚天行的笑声戛然而止,软绵绵地垂下了头。

  “快!”叶岚的声音带着哭腔,“屏障要碎了——”

  苏浅跑得肺都要炸了。

  她听见身后传来玻璃碎裂般的脆响,知道屏障撑不住了。

  赖星澜的手越攥越紧,沈暮羽的子弹已经打光,龙霄的脚步开始发虚。

  而山谷外的路还长得看不见头——

  突然,她听见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。

  苏浅回头,正看见碎裂的屏障里涌出黑雾。

  那黑雾像活物般翻涌,裹着未及撤退的黑袍人,眨眼间便将他们吞噬。

  “那是……”叶岚的声音在发抖,“时间之庭的余波?不可能,白璎不是说已经稳定了吗?”

  白璎的机械瞳剧烈闪烁。

  她突然松开楚天行,拽住苏浅的另一只手:“跑!余波提前了——”

  苏浅没说话。

  她望着前方越来越浓的黑雾,听着身后屏障彻底崩溃的轰鸣,突然想起笔记里最后一句:“重启计划的代价,是所有参与者的记忆。”

  而他们,显然都成了“参与者”。

  苏浅的鞋底碾过碎石。

  她扶住膝盖,喉咙里像塞了团火。

  赖星澜突然转身,西装袖口裂了道口子,直接掐住沈暮羽后颈往石壁上抵:“时间之庭的暗门,你早知道位置。”

  沈暮羽短刃弹出半寸,抵住赖星澜腰侧:“任务需要保密。”

  “放屁!”赖星澜指节压得石壁咔响,“你说过只保护她,结果连白璎的重启计划都知情——”

  “够了!”苏浅扑过去拽赖星澜手腕。

  她腕上刀伤渗血,染红了赖星澜的袖扣,“现在什么情况?楚天行的人可能追来,黑雾还在后面——”

  “他们追不上。”白璎机械臂擦过苏浅手背,金属凉意压下她的灼痛,“余波吞噬了半数黑袍人,但楚天行……”她低头,机械足碾过地上半截断指,“他跑了。”

  叶岚扶着树喘气,发梢沾着草籽:“他的信号弹……可能已经召来更多人。”

  沈暮羽推开赖星澜。

  他整理袖扣,短刃“咔”地收回枪套:“内耗解决不了问题。”

  “那你说!”赖星澜扯松领带,喉结滚动,“你还藏着多少事?在实验室时你看白璎的眼神——”

  “沈某的任务,与你无关。”沈暮羽转身,靴跟碾碎一枚碎石,“但苏小姐的安全,我比你清楚轻重。”

  苏浅突然按住额头。

  林炎留下的链坠烫得发烫,像在提醒什么。

  她望着远处翻涌的黑雾,又看向赖星澜发红的眼尾、沈暮羽紧绷的下颌线,喉咙发紧——这两个人,一个用偏执当枷锁,一个用冷静作屏障,可他们都在说“为了她”。

  “那边有矿洞。”龙霄突然出声。

  他断剑拄地,血珠顺着剑脊滴进石缝,“能躲。”

 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。

  山体凹陷处覆着藤蔓,隐约能看见黑洞洞的入口。

  叶岚摸了摸臂弯的笔记,指尖蹭到苏浅的血:“进去吧。”

  赖星澜突然抓住苏浅手腕,力气大得像要捏碎骨头:“我先说清楚——”

  “进去再说。”苏浅抽回手,率先走向矿洞。

  她听见身后脚步声乱作一团,白璎的机械足磕在石头上发出脆响,沈暮羽的短刃又滑出半寸,赖星澜的呼吸声粗重得像闷雷。

  而山风卷着黑雾的腥气灌进领口时,她突然想起叶岚母亲笔记里的另一句话:“当守望者与破坏者都举起刀,最危险的,是那个被所有人争夺的‘钥匙’。”

  而她,显然就是那把钥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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