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临渊的手还搭在上官玥手腕上,力道没松。玉牌静静浮在石台中央,背面那个符号还在微微发亮,和他背包里那卷签到系统泛出的光纹一模一样。

  他盯着那点光,呼吸放轻。刚才那一瞬间,他察觉到体内青帝诀的运转快了一丝,像是被什么牵引着。还没来得及细想,脚下地面忽然震了一下。

  不是震动,是整座石室在动。

  四面墙上的浮雕亮起,线条由暗转红,像是被点燃的引信,迅速蔓延至中央石台。石台裂开一道缝,热浪扑面而来。一股赤红色的地火从裂缝中冲出,在空中扭曲、盘旋,凝聚成一只火焰巨凤。

  凤首高昂,双目如熔岩翻滚。它没有发出声音,但一股压迫感直接压向两人的胸口。江临渊后退半步,将上官玥挡在身后。

  火凤俯冲而下。

  就在它即将撞上地面的刹那,上官玥腰间的剑胚突然剧烈震颤。她还没来得及反应,剑鞘自行崩开,玄铁剑胚脱鞘而出,直飞空中。

  剑与火凤在半空相撞。

  一声清鸣响起,雷光与火光交织。原本刻在剑身上的血色雷纹开始融化,像蜡油般流动,重新凝结成一道道蜿蜒的火焰纹路。每一次碰撞,剑身都变得更轻,更透,仿佛不再是凡铁所铸。

  江临渊站在原地没动。他能感觉到系统在识海中震动,下一秒,一行字浮现出来:

  【获得南明离火种,可培育异火】

  他心头一跳。这火不是敌人,是试炼。

  火凤攻势渐缓。它不再攻击,而是绕着剑胚盘旋一周,随后转向江临渊。尾羽一扫,划过他左手掌心。

  一股灼痛传来,他闷哼一声,掌心已多了一道赤红印记,形状像一只展翅的凤。那痛感只持续了一瞬,随即化为温热,顺着经脉流入体内。青帝诀自动运转,速度比平时快了近一倍。

  火凤缓缓散去,地火沉回坑底,只留下微弱的红光在裂缝中跳动。玉牌漂浮在半空,表面浮现出两个古篆——“丹室”。

  四周墙壁显出残缺铭文:“南明降世,择主而燃,九转成丹,焚尽劫尘。”

  江临渊低头看自己的手。烙印还在,不疼也不痒,只是掌心一直发烫。他试着调动灵力,发现运行顺畅,连带着离火旗都有些躁动,像是感应到了什么。

  上官玥伸手接住落下的剑胚。剑身安静下来,火焰纹隐于表面之下,若不细看,几乎看不出变化。但她握剑的瞬间就察觉到了不同——剑更轻了,却更稳,灵力流转几乎没有阻滞。

  她抬头看向江临渊:“这火……认你了?”

  “不知道。”他收回手,“但它碰了我的手,留下了这个。”

  她走近一步,目光落在他掌心的印记上。那凤形纹路清晰,边缘微微发亮,像是活的一样。

  “我父母留下的残卷里提过南明离火。”她说,“说它是十大异火之一,能炼万药,也能焚神魂。但从来没人见过真身。”

  江临渊没说话。他看着那块玉牌。它一直悬着,没有落下,也没有再变化。他知道这东西不能碰,至少现在不能。

  “我们进来的路封住了。”上官玥忽然说。

  江临渊回头。他们进来时的青铜门已经闭合,墙面严丝合缝,看不出任何缝隙。整个空间只剩这一间丹室,四面都是铭文墙,中间是深坑,玉牌浮在上方。

  “不是封住。”他说,“是只有触发机关的人才能离开。”

  “你怎么知道?”

  “系统刚提示了。”他指了指自己眉心,“每次有重要信息,卷轴都会震一下。这次它提醒我‘勿取玉牌,待机缘自现’。”

  上官玥皱眉:“意思是,我们现在得等?”

  “不是等。”他走到坑边,往下看。地火仍在流动,温度极高,但不再外溢。火光映在他眼里,一闪一闪,“是等它再动一次。”

  “动什么?”

  “这火。”他说,“刚才它选了我,也改造了你的剑。但它还没完。铭文说‘九转成丹’,我们现在只看到第一转。”

  上官玥握紧剑柄:“你是说,后面还有变化?”

  “肯定有。”他抬头看她,“你感觉不到吗?你那把剑,现在和你之间的联系不一样了。以前是你控制它,现在……更像是它在配合你。”

  她沉默片刻,轻轻点头:“是有点像。”

  两人站定,谁都没再靠近玉牌。空气中有淡淡的硫磺味,混着一丝药香,像是某种药材被高温烘烤后的气息。江临渊嗅了嗅,觉得这味道有点熟。

  “我在实验楼地下签到时,闻到过类似的味道。”他说,“那次得到了一颗种子,种下去第三天就烧死了,土都变黑了。”

  “那不是普通的火。”上官玥低声说,“是炼丹火。能提纯药性,也能毁掉杂质。你那颗种子,可能本身就不够格。”

  “所以这里不是随便哪个修士都能来的地方。”江临渊看着坑底,“是专门留给用火的人。”

  话音刚落,坑底的地火再次涌动。一道火苗跃出,不是冲向他们,而是缠上玉牌底部。玉牌微微一震,表面文字开始重组。

  “丹室”二字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三个新字:“火引阶”。

  江临渊瞳孔一缩。他记得这个词。签到满七日解锁洞天福地时,系统曾闪过一行小字——“火引阶开,灵火自择”。

  他还来不及细想,玉牌忽然下沉,没入坑中。地火随之翻腾,形成一个漩涡状的入口。一股吸力传来,拉扯着两人的衣角。

  “要下去?”上官玥问。

  “不是我们要下去。”江临渊盯着那漩涡,“是它要我们下去。”

  他回头看她一眼:“你跟不跟?”

  “你说呢?”她反问。

  他笑了下,往前走了一步。脚刚踩上坑沿,掌心的凤形烙印突然发烫。一股暖流顺着手臂冲上识海,系统界面自动展开。

  【南明离火种已激活,可引导进入地火通道】

  【警告:通道内存在灵火反噬风险,宿主若无法承受高温,将导致经脉焚毁】

  他看完,没犹豫,直接跳了下去。

  上官玥紧随其后。

  火焰没有烧伤他们。相反,那股热流包裹全身,像一层保护膜。他们顺着地火流动的方向向下坠,速度快得惊人。

  不知过了多久,脚下触到实地。周围一片昏红,全是岩石构成的隧道,壁上有天然火纹,时不时跳出一点火星。

  江临渊站稳,发现掌心的烙印还在发烫。他抬起手,那凤形纹路竟微微发光,照亮前方几尺。

  “这火……在带路。”他说。

  上官玥拔出剑。剑身上的火焰纹也亮了起来,和他掌心的光呼应着。她往前走了几步,忽然停下。

  “前面有东西。”

  江临渊快步上前。隧道尽头是一扇石门,门上刻着一个图案——一只火凤衔着一朵莲花。

  他伸出手,掌心对准门上的凤纹。

  烙印与图案重合的瞬间,石门缓缓开启。

  门后不是新的房间,而是一片开阔的岩洞。洞顶垂下钟乳石,每一块都泛着红光,像是被火浸透过。地面铺着黑色石砖,砖缝中渗出缕缕热气。

  最中央是一座圆形丹炉,三足两耳,炉身刻满符文。炉口封闭,但能看见内部有火光跳动。

  江临渊一步步走近。他能感觉到,那里面的东西在呼唤他。

  他伸手按上炉盖。

  掌心烙印灼热到极点。

  炉盖突然弹开,一道赤红火柱冲天而起,在空中凝聚成一只半透明的火凤虚影。

  它低头看向江临渊,眼神不像凶兽,倒像在确认什么。

  三秒后,它收拢双翼,化作一团拳头大小的火球,直奔他掌心而来。

  江临渊没躲。

  火球钻入他手掌的瞬间,他全身一震,膝盖一软,单膝跪地。青帝诀疯狂运转,试图压制那股涌入体内的热流。他的皮肤开始发红,额角渗出血丝。

  “江临渊!”上官玥冲过来扶住他肩膀。

  他咬牙撑住,喉咙里挤出一句话:

  “别管我……让它进去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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