会议室的空气滤芯发出细微的嗡鸣,将窗外焚烧垃圾的焦味,过滤成了虚假的松木香。

  谷之岚的指尖在全息屏上划开一道裂痕,泛黄的《海难审判录》悬浮在两人之间:

  羊皮卷上,两名水手在风暴中紧抱同一块浮板,墨迹洇染的浪涛,逼真的几乎要扑出屏幕。

  “去年你在这里说,该让老水手松手。”

  谷之岚的声音像绷紧的琴弦,她说:“因为他的命换年轻人的未来,更值。”

  李坏倚着电磁茶盏,杯底的智能茶叶随着他的呼吸起伏,逐渐拼出帝都地下管网的脉络。

  他淡淡的说:“现在我会把浮板劈成两半。”

  他屈指轻敲杯壁,茶叶突然碎成齑。

  “一半涂满鲨鱼血扔进海里,另一半——”

  他笑笑接着说:“做成诱饵,把鲨群引向五王的船。”

  谷之岚的钢笔突然刺穿《海难审判录》,墨汁顺着羊皮纸的裂纹,跟黑血一样流下。

  她说:“以前的李坏会造更大的浮板!会带所有人游出去!”

  “游?”李坏忽然咆哮道:“你猜柳眠风为什么能操控热搜?因为她把帝都的舆论海变成了硫酸池!”

  他指尖划过全息屏,文宣司的数据流炸成千万只电子水母,每一只都裹着道心社的黑料!

  “在这种海里,浮板只会被腐蚀成杀人钉!”

  全息屏突然弹出新闻:

  “插播一条快讯,三百余名民众冲击文宣司大楼,高喊团团外卖欺压道心外卖,现已有七十人死于守卫的冰锥术!”

  谷之岚踉跄后退,撞翻的茶盏在地面摔出尖锐的瓷片:“你把他们当人肉撞城锤?!”

  “不。”李坏丢掉香烟,负手而立,“是他们自己选了做火种——而火种,本就是为了烧穿黑夜存在的。”

  警报声再次炸响时,谷之岚终于听见海啸般的呐喊从街道传来。

  那不是暴徒的嘶吼,而是千万人齐诵的古老船歌。

  那是苍莽州的牧民在风暴中传唱了数百年的调子,此刻正随着满地的碎玻璃,一寸寸撕开五王织就的铁幕。

  ……

  随着文宣司大楼被冲撞,女帝的反击也逐渐拉开帷幕。

  帝都的雨夜泛着诡异的幽蓝,女帝的隐身悬浮舰,像幽灵般掠过文宣司塔楼。

  舰舱内,骆知婧的指尖在量子屏上轻点,无数猩红的数据链如毒蛇缠绕,每条链锁都咬住一个造谣者的数字咽喉。

  “苍莽州边境的服务器农场已标记。”

  姬别情倚在阴影中,全喜屏的光映着他冷峻的侧脸。

  屏幕上是伪装成牧民营地的五王服务器集群,热成像下电缆,像人的血管般搏动!

  “柳眠风以为藏在地穴里就能躲过天眼?”

  女帝轻笑,耳坠上的幽蓝水珠,泛起一阵涟漪。

  她说:“让雷暴来得更自然些。”

  康雪烛随即敲击键盘,气象控制台的警报灯骤然血红。

  ……

  帝都某处地下赌场,空气中弥漫着烟臭和汗酸味。

  铁音竹踹开包厢门的瞬间,十几个正直播造谣的网红僵在原地。

  她的紫发在霓虹灯下,闪着诡异光泽,她催动法力,闪电链炸碎了最近的直播球

  她玩味儿的笑着说:“不是说李坏贪污救济粮?接着演啊!”

  全息镜头自动转向,对准混混们惨白的脸。

  铁音竹甩出五王的转账记录,焚天宗的虚拟账户、断海宗的魔法密匙在空中织成发光的蛛网。

  “告诉你们主子,”她一脚踩住某人的手腕,骨裂声混着惨叫,“下次买水军记得用现金,区块链可不好洗。”

  角落里的偷拍球突然爆开,纳米机器人钻入在场所有人的通讯器。

  这些比尘埃还小的机械虫,正顺着网线爬向五王的核心数据库。

  韩非池和白逸飞,也在暗中帮助李坏去抓诬陷道心社的人。

  至于郁斩?李坏当然不可能喊他啊。

  六天下来,各种关键性的证据,都掌握在了李坏和女帝手里。

  明天,就是新生训导大会了,也是李坏决定公开演讲的日子。

  ……

  此刻,女帝的实验室,浸在幽蓝的光晕里,无数全息界面,像深海鱼群般游弋在两人身边。

  李坏的面前,还有一个‘李坏’,不过有一个自然是假的!

  李坏的指尖擦过仿生机器人脖颈,人造皮肤下传来细微的魔法震颤,和真人脉搏的节奏分毫不差。

  “心跳频率调快0.3赫兹。”

  骆知婧的声音从悬浮操作台传来,她耳垂上的水珠形坠子泛着冷光。

  她略带颤抖的声音说:“断海宗的绝学擅长听心术,可不能让柳眠风嗅出破绽。”

  李坏眯起眼看向玻璃幕墙外的夜空,暴雨正冲刷着帝都的霓虹招牌。

  这是李坏头一次看到师父的分身科技,太特么逼真了!

  不来那事儿的话,怕是铁音竹都分辨不出来真假李坏了!

  之前挺多想不通的问题,李坏现在也想明白了。

  李坏暗叹一声,到底什么是真的呢?

  ……

  天仓江上,一个大型游轮的顶层包厢里,四王正在吃火锅。

  虽说是谈笑风生,可他们的眼神里,还是充满了不安,完全不符合他们作为上位者该有的样子。

  他们沉寂了四个月没惹事,突然在魔法大学开学来这么一手,打了李坏一个措手不及。

  李坏的反霸凌部,在各个学校都快待不下去了。

  李坏的福利部,也出现了一批诋毁他的残疾人、老人,这情况,就很无奈。

  道心超市除了在西南地区还凑合,线上的网店,也被网曝的不成样子。

  最惨的就是道心外卖了,17天下来,业务已经完全无法开展了。

  打李坏的道心社,就是打骆知婧,骆知婧看上去毫无招架之力。

  群体事件愈演愈烈,终究是要到了爆发的日子,四王还是很紧张的。

  赵恩泽生吃了一片牛肉,血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流,看上去十分狰狞。

  他说:“这四个月,我们已经彻底互相信任了,那么你们的人呢?”

  柳眠风吃着煮熟的猪脑,笑着说:“师妹,进来吧~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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