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柘脚踏千万人的鲜血,满身肃杀之气,一剑射入宫门。

  那箭矢上绑着一封信,逸宣见了,脸色煞白,直接瘫坐到地上。

  “圣上身边有奸臣妖言惑众,屠害生灵,本将特意从元州而来清君侧。

  圣上,本将听闻,中书侍郎、左右仆射,门下侍郎……皆指鹿为马,蒙蔽君心,此外还有轻车都尉、谏议大夫……也该判定斩立决。”

  密密麻麻写满了数以百计的官员名讳,若他不杀,萧柘便即刻攻入都城。

  可那些臣子无错,明君又岂能滥杀无辜?

  太师太傅看了连道不好,除了三品上的官员,恐怕能写的,全都写上了。

  萧柘根本不是要“和谈”,摆明了是要吓唬圣上。

  太师大惊:“圣上,不能杀!”

  “都城禁军还有数万,全力抵挡,还能撑一月之久,期间我们派人去北州叫援兵,定能胜利的。”

  “还有泓春郡、光乐郡,远是远了点,好歹还听圣上调遣。”

  “对,还有公主的鹤吟郡,她总不能看着萧柘如此放肆!”

  七嘴八舌的议论,逸宣却是不安。

  鹤亭公主看似不讲旧情,多年不与萧柘联系,可她也不在乎班国,到了这种时候,若是萧柘登高一呼,给她承诺,她就不会动心吗?

  女人出嫁,总是向着夫家,皇后可比公主更享尊荣。

  太傅也在劝说,“陛下亲自请公主,定然有回旋余地。”

  知晓内情的老臣也附和:“是啊是啊,毕竟萧柘有言在先,不论如何,是他食言了。”

  *

  宫室内的争辩,书心无从知晓。

  她只知,人到了书院,又被赶了回去。

  回家路上全是乱哄哄的人群。

  “快逃啊!要打起来了!”

  “逃什么逃!这可是都城,天子脚下,这是整个班国最安全的地方,若是这里都不能待,还能去哪。”

  “就是!都城禁军有十万之众,就算打起来,也一定会赢的。”

  白马书院前仍然热闹,但瘦高的年轻人已经不在。

  她认得和父亲一样的袍衫,所以回去便问阿娘:“爹是不是禁军?”

  不等回答,书心自顾说道:“爹是禁军,禁军会赢,爹肯定会赢的。”

  说完,便开心地拿起狼毫在纸上练字。

  杜以珺平日里在家纳鞋做饭,甚少出门,骤然听到禁军守城、兵临城下,一时间恍惚起来。

  若如此,方文厚应该要上前线了?

  可他常说禁军能力不足,萧柘的军队又如此神速,怕是不好抵挡。

  *

  “公主,圣上派人来了!大将军也派人来了!”

  “婵娟,就说不见,全都不见。”

  嘈杂混乱的声音扰得她头昏脑胀,一个个事先不听劝告,事到临头,却要问她拿主意。

  安帝是她亲哥哥,只因她是女人,便把皇位传给平庸的逸宣。

  逸宣是她亲侄儿,只因她铁血手腕,与萧柘有一段旧情,便疑心她颠覆班国,从登基就开始防备。

  这种所谓的血脉亲情,她要来何用!

  至于萧柘,为了权力,抛下了她。如今“得胜还朝”,就以为有资格站到她面前了吗?

  呸!

  她堂堂一国公主,在乎一个人时,如珠如宝,若不是不在乎,连路边的粪土都不如。

  还真以为穿上龙袍就像太子了?

  呸!

  鹤亭狠狠吐了一口唾沫,拨动着手中的珠串。

  “有我在,班国不会亡。”

  班国十三郡,除却封地鹤吟,南州郡、北州郡,亦听她调遣。

  若是都城不敌,逸宣束手无策,她自会下令叶州郡反攻。

  若是南北二州郡连败,她便誓死守着鹤吟郡。

  自出生就赐予的封地,她绝不会让人夺走。

  不管班国,还是别的什么国,鹤吟,必得是她一个人的地方。

  *

  “阿娘,该做饭了。”

  书心举着练完的三张大字,提醒道:“今日书心要吃汤饼,烧饼也要吃,要多放芝麻。”

  杜以珺恍然回神,天快黑了。

  方文厚一天未有音讯,不知是好是坏。

  她稳住心神,算着时间煮了半锅稀米汤,现烙了几个烧饼,忘了汤饼。

  书心闻着芝麻香气,馋的看了好几遍。左等右等,父亲都没有回来。

  阿娘跑去厨房把灶下的火柴添了又添,锅里的米汤也熬成了锅巴,父亲也没有回来。

  咕噜,咕噜。

  “爹怎么还没回来?”

  书心饿的肚子咕咕作响,阿娘从锅边扯了一片锅巴,塞到她嘴里,干干的,黏黏的,没有什么味道。

  她抬头望着阿娘,心想却想着烧饼放的太久,香气都跑光了。

  “再等一等。爹爹今天发军饷,要给咱们书心买点心吃。”

  “他真的去买点心了吗?”

  书心不信,用稚嫩的口气怀疑道:“买点心这么久不回来?白马书院的学子说,禁军是守城的。爹是不是守城了。”

  童言无忌,天真无邪,只不过想什么说什么罢了。可杜以珺不敢回话,她只沉默地盛着饭,不再等了。

  只要方文厚不上前线,他定会按时归来。

  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,杜以珺把碗往书心怀里一塞,道:“你饿了先吃,我出去一下就回来。”

  这一去,直到天色漆黑。

  *

  书心独自吃着半碗锅巴饭,抠着烧饼上的芝麻粒,很不自在,她丢下碗,又去扒拉阿娘纳鞋底的筐子,并不好玩。

  过去她问阿娘:“为什么总是做鞋?”阿娘说父亲操练辛苦,最是费鞋,所以要多做一点。

  这一次,她隐隐明白了操练和鞋的关系,也头一次在五岁的年纪里,尝到了孤独的滋味。

  凉风吹着,蚊虫已尽。

  书心在孤寂中独自入梦。

  她看见父亲身穿盔甲,脚下踩着新鞋,大声喝道:谁?

  “爹爹,我,是我。”书心吓得慌张解释:“我是你女儿,是书心。”

  “不,你不是我女儿,我女儿是舒心,不是书心。”小小年纪哭哑了嗓子,泪水流了一枕头。

  次日一睁眼,书心看见阿娘坐在床头,懵懂问道:“阿娘,爹呢?”

  “去……很远的地方了。”

  杜以珺泣不成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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