凝视了姜白雪通红的眼睛良久,秦羽才沙哑的开口。

  声音带着一抹疲累,复杂的眼神,更是仿佛经历了数不尽的沧海桑田。

  姜白雪的呼吸在这一刻凝滞,瞳孔直接缩成了一个小点。

  没等他反应过来,秦羽就一拳重重砸了下去。

  “砰!”

  “砰!”

  “砰!”

  ……

  重拳一下又一下,狠狠砸在李昊的面孔上。

  很快李昊的面庞鲜血飞溅,秦羽的手上也沾满了鲜血。

  最后,咔嚓一声!

  李昊的脖子,应声断裂。

  整个世界,仿佛一下子至暗了下来。

  变得安静了不少。

  全程,姜白雪都静静看着,眼神呆滞。

  她想阻止,但是喉咙微张,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
  李昊这么对自己,照理说,他是应该死的。

  而且她现在已经幡然醒悟过来,心里面装着的,一直是秦羽,而非李昊。

  李昊死了,她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反应。

  可有时候,感性要占大多数。

  她寻找李昊找了太久了,久到自己都忘记了。

  她从一个刚进部队的懵懂少女,变成了如今饱经风霜的女人。

  这么一个活跃在她小前半生的男人,就这么死了,给她带来的冲击也是不小的。

  节目现场,也是一片寂静。

  观众们看到这一幕,也是不禁瞪大了眼睛,屏住了呼吸。

  就连一向弹幕众多的直播间,也是一片寂静。

  过了很长时间,才有零星的弹幕出现。

  “李昊……死了?”

  “被秦羽杀了?”

  “这……”

  就连节目主持人冰冰,都不禁瞪大了眼睛。

  李昊,就这么死了?

  “噗通!”

  画面里,看着李昊的尸体,姜白雪浑身一软,直接一屁股瘫坐在地上。

  “对不起。”

  看着姜白雪,秦羽忍不住说了一句。

  但是起不到任何作用。

  任何的话语都太苍白了。

  “轰隆隆……”

  魍魉实验室的总据点,就要坍塌了。

  秦羽顾不上其他,一把抱起姜白雪就往出口的方向跑去。

  二人来到亚马逊的丛林中,看着实验室轰然爆炸,剧烈的火光,化作飓风一般,席卷向四周。

  “放我下来吧。”

  这时,姜白雪出声说道。

  秦羽点了点头,将姜白雪发现。

  可是她就跟失去力气一般,整个人靠在树干上,眼神呆滞,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夜空,跟丢了魂魄一般。

  “我和他约定过,谁要是有一天堕入黑暗,另一个人就要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。”

  秦羽解释道。

  可姜白雪依旧一动不动,看着前方黑暗。

  沉默了一会儿,秦羽继续问道:“你觉得他还有救回来的可能吗?”

  姜白雪眼神微微多了一分清明,笑了笑。

  “不要再抱有一点希望了!”

  秦羽对着她怒斥:“有希望是好事,但是这个希望,得切实际一点!”

  “你一直在逃避,逃避真正的真相,试图用不存在的希望和假设来安慰自己!但是你自己也知道,你骗不了自己多久!”

  “哗啦啦!”

  震耳欲聋的声音,惊起不少候鸟。

  姜白雪沉默了一会儿,说道:“我只是想让自己有个活下去的目标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话落,秦羽瞬间脸色发生了变化,看向姜白雪的眼神多了一丝诧异。

  “活下去的目标?”

  姜白雪点了点头,道:“是的,我觉得我应该在很久之前应该就已经死了,每天都是行尸走肉,浑浑噩噩。我想一个目标能支撑着我活下去——他就是我的目标。”

  姜白雪看起来已经情绪恢复了,表情眼神都是一片平静。

  可是只有秦羽才明白,她依然没能从李昊死了的阴影中走出来。

  尽管,她与过去的自己做了个了断。

  “前半生我为找到他,将他带回来而活,现在他死了,死在你的手里,接下来我该以什么目标继续活下去——我的人生已经没有继续活下去的意义了!”

  姜白雪看着秦羽深深地说道。

  秦羽也陷入沉默之中。

  他自以为很了解姜白雪,可他真的了解吗?

  活着,对她来说反而是一种折磨。

  以前可是将李昊当作活下去的目标,那么现在呢?

  她该以什么理由继续活下去?

  “为了我。”

  秦羽平静开口,看着她的眼睛说道。

  “为了你?”

  姜白雪眼神清明了一些,诧异的看着秦羽。

  她没忘记自己在实验室说的话,她捅破了那层本该一直朦胧下去的感情。

  “为了n。”

  秦羽解释。

  “……”

  一样的开头读音,却是截然不同的意思。

  “为了n?”

  网上直播间,弹幕开始刷屏了。

  对于这句话,所有人都感到好奇。

  “活下去的目标有很多,不止是我。”

  秦羽笑着看着她,说道:“这个n可以指代任何人,你的生命里,应该有很多重要的人,为他们而活吧。”

  他与姜白雪一起看着天上的星星,说道:“我不知道我自己的那个n会是谁,可能有很多人,你是其中之一。总之我希望看到你好好活着,你要是死了,我会不开心的。”

  说完,秦羽笑着拍了拍姜白雪的肩膀,转身离开。

  “你要去哪儿?”

  姜白雪冲秦羽的背影大喊。

  “我还有一件事没做完……准确的说,是还有一个人没杀完,我去杀杀掉。”

  伴着声音落下,秦羽消失在画面中。

  节目现场,观众们愣了一下。

  李昊都死了,还要杀谁?

  很快,他们想到了一个人。

  千羽道一!!

  ……

  很快出现了新的画面。

  亚马逊森林的某处,雨林哗哗颤动着。

  秦羽来到一处平原,那里停着一架直升机。

  悄无声息的杀了飞行员,秦羽坐了上去,然后默默等待。

  不一会儿,一辆车在直升机下方停下,一个男人急匆匆登上直升机。

  “快,离开这里。”他沉声说道。

  秦羽驾驶着直升机缓缓升空,但是一双阴冷的目光透过后视镜,盯住了坐在后面的人。

  千羽道一!

  “嗯?这不是去欧洲的方向!”

  很快,千羽道一发现了不对劲,脸色大变。

  秦羽回过头来冲他笑了笑:“你好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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