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人说话,月满楼待着待着就无聊的打起哈欠,又不好打扰专心办公的人,自顾自寻了个贵妃椅躺下。

  被久违的兰花香包围,月满楼很快进入了梦乡。

  许久没有听到动静,云锦书一抬头,就看到睡得正香的人,占了自己平常小憩的地方。

  怡然自得的模样,像待在自己家里一样。

  云锦书不禁怀疑,难不成自己真的跟一个修炼终虚归焉的人······。

  【不,不可能。】

  灵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,打断了她的思绪,是来询问她是否要用晚膳。

  云锦书应了声,看着灵雯给桌上摆好的两副碗筷,以及月满楼自觉坐下用餐的反应,云锦书突然感觉,月满楼才像是这个家的主人。

  忍不住冷笑,“你到底做了什么?让所有人都向着你。”

  果然是邪修,自己不受影响,大概跟光辉之力的水平有关,等胧姨回来,一定能拆穿这个家伙的真面目。

  夹菜的手僵在半空,月满楼讪讪收回,“我都解释过了,是殿下失忆,我就算再厉害,也不可能操纵所有人的记忆。”

  “这话的意思,你确实可以操纵记忆。”

  “我没对你们干过。”

  没对你们干过,不否认可以,此人很危险。

  云锦书脑中迅速完成转换,看着月满楼的眼神多了几分警惕。

  解释起了反效果,月满楼也很无奈,弱弱询问,“饭,我还能吃吗?”

  “吃吧。”轻咳一声,云锦书抑制住了想笑的冲动。

  心里提醒自己,这人果然很危险,跟她在一起久了,自己可能都会被她的表象迷惑。

  吃完饭,侍女送来茶水。

  云锦书抿了一口,等人离开,“现在可以说了吧,你的目的。”

  “我没有目的,非要说的话,我在履行跟殿下的约定。”

  “嗯?”

  “只要活着,就要回到殿下身边。”

  怔愣片刻,回过神来,云锦书还是皱眉说了句,“你以为本宫会相信你的胡言乱语?”

  “等殿下恢复记忆,不用我说,殿下也会明白一切。”

  “你的意思是本宫曾跟一个归墟之地的探子谈情说爱?”

  “我可不是探子。”

  “你体内有终虚归焉的力量。”

  “终虚归焉是十年前才开始,我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练的是永劫同辉,还是殿下带我入门的。”

  “这个世界?”

  “我来自异世,殿下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?是你把我捡回来的,云溪城外官道上。”

  云锦书对她的话完全没有印象,确切说对月满楼这个人都是一片空白,看她说的笃定,又忍不住动摇,“那你怎么会变成归墟之地的人?”

  “我不是,勉强算吧,但我真的不是探子,也没有目的,回来之前我根本没料到殿下会失忆。”

  “本宫没有哪个时期记忆空白。”

  “意思是,殿下记得十年前那场战斗对吧。”

  “嗯。”

  “殿下记得自己受伤的事吗?”

  “本宫没忘,心石碎了,是鬼医把本宫救了回来。”

  “碎掉的心石不会自己长好,鬼医也做不到,我师父只是帮殿下换了一颗。”

  “你是说,本宫现在的心石是你的?”

  “是,不过殿下不用觉得愧疚,殿下的心石就是为了我碎的,我也是自愿给的殿下。没有心石就不能修炼,师父判断我体内过量的光辉之力会有爆体而亡的风险,不得已,我去了归墟之地,寻找别的修炼方法。”

  信息量太大,云锦书努力回想,但一刻后痛苦的捂住了脑袋。

  月满楼想要帮她,还没靠近就被吼了出去。

  什么都说了,没有记忆的云锦书始终不相信自己,月满楼也有些受伤,可看到她痛苦的样子,心疼大过其他,沉默着退了出去。

  晚上沐浴完,云锦书对着镜子,仔细看了看自己胸口的心石。

  心石附近的皮肉,确实有细微的疤痕,要不是月满楼提起,她根本不会注意。

  【难道她说的都是真的?】

  自己的记忆无法给出答案,只是这么一来,周围人的态度就可以理解了。

  不是被邪术控制,她们真的都认识月满楼,而且实力不够,察觉不到她身上终虚归焉的气息。

  “可她如今是归墟之地的人。”云锦书低声喃喃,从浴池回到房间,都处在思绪飘乎的状态。

  看到床上被褥鼓起,才回过神来。

  “谁?出来。”

  “是我。”月满楼探出头,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灿烂笑脸。

  “你怎么会,算了,起来。”

  不能跟归墟之地有牵扯,尤其她还是一国皇储,云锦书很清楚自己的职责,只能板着脸,硬起心肠。

  “好吧,是殿下说自己暖不热被窝我才好心帮忙的,那我能睡在这里吗?”

  “不行,本宫会让人给你准备房间。”如果月满楼真是为了自己落得如今这般地步,云锦书也做不到把人扭送天牢。

  找机会把人悄悄送走,是她最后的徇私。

  月满楼抱着被子不撒手,疯狂撒娇,“我想跟殿下待在一起,别的房间没有殿下的味道,我会睡不好觉,我都十年没好好睡一觉了。”

  【本宫真的会喜欢一个无赖?】

  想法再次动摇,犹豫片刻,云锦书同意她留下,但有个条件。

  “睡外面软榻或者打地铺,二选一。”

  “殿下居然让我打地铺?!”

  月满楼的反应是她不理解的震惊,云锦书不为所动,冷冷道:“你也可以睡外头。”

  外头软榻是守夜侍女睡的地方,月满楼撇嘴,“外头没有殿下的味道。”

  云锦书听到了,耳根微微发烫,但没接话,看着月满楼自己抱毛毯和被子铺到地上。

  又朝她伸手,“床上两个枕头,殿下总能分我一个吧,殿下平时用的那个就更好了。”

  “睡觉。”云锦书没好气的把一个枕头砸她身上,看到月满楼“疼”得呲牙咧嘴的搞怪模样,背过身去,无声笑了一下。

  月满楼也不着急,面对一个失忆的人,能不被赶走就行了,循序渐进,等人恢复记忆,她有的是讨利息的机会。

  半夜,确定身旁人睡熟了,云锦书睁开眼,掀开被子,轻手轻脚的下了床,踌躇着解开了月满楼的上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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