广场很空旷。

  地面是黑色的石板。

  石板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。

  符文散发着微弱的光。

  像是活的。

  苏轩盯着盘坐的人影。

  人影穿着灰色长袍。

  头发很长,垂到地上。

  看不清脸。

  但那股气息,让苏轩的皮肤都在刺痛。

  “你就是初始者?”

  人影点头。

  “三千年了。”

  他抬起头。

  脸上戴着一张白色面具。

  面具很简单,只有两个眼洞。

  “我还以为,再也等不到了。”

  苏轩握紧拳头。

  “会长的记忆里说,你知道媒介在哪。”

  初始者站起来。

  身高至少三米。

  比苏轩高出一倍。

  “媒介?”

  他笑了。

  “你误会了。”

  苏轩皱眉。

  “什么意思?”

  初始者走近几步。

  “媒介不是一个东西。”

  他指着苏轩胸口。

  “而是一个人。”

  苏轩愣住。

  “人?”

  初始者点头。

  “创世之光和黑暗本源,本就是对立的。”

  “想要让它们共存,必须有一个容器。”

  “一个能同时承载两股力量,又不会被撕裂的容器。”

  苏轩后退半步。

  “你是说……”

  初始者指着他。

  “就是你。”

  苏轩的瞳孔骤缩。

  “不可能。”

  他摇头。

  “我体内的两股力量,一直在互相撕扯。”

  “创世之心的意志说,她在压制这股力量。”

  “一旦停止压制,我会在三秒内爆炸。”

  初始者沉默片刻。

  “她说得没错。”

  他转身。

  “但她没告诉你,为什么你能撑到现在。”

  苏轩愣住。

  初始者抬起手。

  广场中央的地面裂开。

  一道光柱冲天而起。

  光柱里悬浮着一颗心脏。

  心脏很大,足有一米高。

  表面布满裂缝。

  裂缝里涌出金色和黑色的光芒。

  “这是……”

  苏轩盯着心脏。

  初始者开口。

  “这是我的心脏。”

  “三千年前,我把它留在这里。”

  “就是为了等你。”

  苏轩咬牙。

  “等我做什么?”

  初始者转头看向他。

  “融合它。”

  苏轩后退几步。

  “你疯了?”

  初始者摇头。

  “我没疯。”

  他指着心脏。

  “这颗心脏,是我用三千年时间,强行融合创世之光和黑暗本源的产物。”

  “它是唯一能让两股力量共存的媒介。”

  “只要你融合它……”

  他停顿片刻。

  “你就能真正掌控创世之心和黑暗本源。”

  苏轩盯着心脏。

  心脏在跳动。

  每跳动一次,广场就震动一次。

  “为什么是我?”

  苏轩抬起头。

  “你等了三千年,为什么偏偏选我?”

  初始者沉默良久。

  “因为你和我一样。”

  他指着苏轩胸口。

  “你体内融合了创世之光和黑暗本源。”

  “这种融合,三千年来只出现过两次。”

  “一次是我。”

  “一次是你。”

  苏轩咬牙。

  “那你为什么不自己融合?”

  初始者笑了。

  “我试过。”

  他抬起手。

  手掌上布满裂缝。

  裂缝里涌出黑色的液体。

  “但我失败了。”

  “融合的瞬间,我的身体开始崩解。”

  “我只能把心脏剥离出来,封印在这里。”

  他转头看向苏轩。

  “但你不同。”

  “你有创世之心的意志在帮你。”

  “她在压制你体内的力量,给你时间成长。”

  “等你足够强大……”

  他指着心脏。

  “你就能融合它。”

  苏轩沉默。

  胸口的创世之心在跳动。

  跳动的频率和心脏同步。

  像是在呼应。

  “如果我融合失败呢?”

  初始者摇头。

  “那就没有第三次机会了。”

  “创世之心会彻底消亡。”

  “所有与它相连的世界,都会崩塌。”

  苏轩闭上眼睛。

  脑海里闪过无数道画面。

  父亲的脸。

  老王、陈墨、林雪、林晓雨的脸。

  还有会长牺牲前的那一幕。

  他睁开眼睛。

  “我该怎么做?”

  初始者抬起手。

  心脏飞向苏轩。

  “张开双臂。”

  苏轩深吸一口气。

  张开双臂。

  心脏撞进他的胸口。

  轰!

  一股恐怖的能量爆发。

  苏轩的身体被光芒吞没。

  金色和黑色的光芒在体内碰撞。

  皮肤开始龟裂。

  血液从裂缝里涌出来。

  “啊啊啊!”

  苏轩发出惨叫。

  初始者站在原地。

  “撑住。”

  他的声音很平静。

  “这只是开始。”

  苏轩咬牙。

  体内的两股力量在疯狂撕扯。

  像是要把他撕成两半。

  创世之心的光芒突然爆发。

  女人的虚影出现在空中。

  “别放弃。”

  她伸出手。

  光芒涌入苏轩体内。

  两股力量的碰撞减缓了些。

  但还在继续。

  苏轩跪在地上。

  双手撑着地面。

  指甲都断了。

  鲜血染红石板。

  “我……撑不住了……”

  女人摇头。

  “你可以的。”

  她的身影越来越淡。

  “我把最后的力量,全部给你。”

  光芒彻底涌入苏轩体内。

  女人的身影消失。

  创世之心的光芒暗淡下来。

  苏轩的身体突然一震。

  体内的两股力量停止碰撞。

  开始融合。

  金色和黑色的光芒交织在一起。

  化作灰色。

  灰色的光芒从身体里爆发。

  照亮整个广场。

  初始者后退几步。

  “成功了……”

  他喃喃自语。

  “真的成功了……”

  苏轩站起来。

  身上的伤口在愈合。

  皮肤恢复原状。

  但眼神变了。

  不再是之前那种坚定。

  而是一种超然。

  像是看透了一切。

  “这就是……真正的融合?”

  苏轩抬起手。

  掌心出现一道灰色的光球。

  光球很小。

  但散发着恐怖的波动。

  初始者点头。

  “你现在,已经超越我了。”

  他转身朝广场边缘走去。

  “接下来,就看你的了。”

  苏轩握紧光球。

  “黑暗本源呢?”

  初始者停下脚步。

  “它已经察觉到你的变化。”

  他指着广场上方。

  “它正在赶来。”

  苏轩抬头。

  天空裂开一道巨大的裂缝。

  裂缝里涌出黑色的雾气。

  雾气凝聚成人影。

  人影比之前大了十倍。

  “你终于融合了……”

  黑暗本源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。

  “那我们……”

  它抬起手。

  黑色的雾气化作无数道触手。

  “就来做个了断吧。”

  触手朝苏轩扑来。

  苏轩抬起手。

  灰色的光芒爆发。

  光芒化作屏障。

  触手轰在屏障上。

  屏障纹丝不动。

  黑暗本源愣住。

  “怎么可能……”

  苏轩握紧拳头。

  “因为我现在……”

  他抬起头。

  眼神里闪过一道灰色的光。

  “已经不是之前的我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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