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2章 戒严

  酒馆内,众人正推杯换盏,窗外忽然传来阵阵喧哗。

  林向安眉头一皱,察觉到异样,放下酒杯快步走到窗边。

  目光一凝,便看到远方腾起滚滚火光,映红了夜空。

  火势之大,甚至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焦灼气息。

  “不对劲,走,出去看看!”

  众人连忙结账离席,快步走出酒馆。

  街上已聚集了不少人,纷纷望向火光冲天的方向,面色惊疑不定,交头接耳。

  “怎么回事?哪里起火了?”

  “贡院!是贡院那边!”

  段昊初皱紧眉头,沉声道:“贡院若是真出了事,事情可就严重了。”

  众人不再迟疑,加快脚步,朝着火光狂奔而去。

  沿途行人越来越多,许多人被火光吸引,纷纷涌向贡院方向,议论声此起彼伏。

  “贡院怎么会突然起火?”

  “乡试才刚结束,难道是有人故意纵火?”

  “快看,火势太大了,根本压不住!”

  秋季本就天干物燥,风一吹,火焰越烧越旺。

  等林向安一行人赶到贡院附近,只见高大的红色院墙后。

  熊熊烈焰吞噬着一片片建筑,浓烟翻滚,如同恶兽一般直冲云霄。

  贡院内外已聚集了大量人群,官员、衙役、仆役,还有许多考生,都加入了灭火的队伍。

  有人提着水桶来回奔走,有人拿着湿布拼命扑打火焰,甚至有衙差砸开墙体,试图阻止火势蔓延。

  “这火势也太大了吧?”杨辉额角渗出冷汗,声音发紧。

  段昊初神色凝重,望着那炽烈燃烧的火焰,沉声道:“他们在灭火,可这火压根压不住。”

  孙文石环顾四周,眉头深锁:“贡院大多是砖瓦结构,就算有木梁木门,也不该烧成这样……这火,是怎么烧起来的?”

  林向安眼神沉了沉,缓缓开口:“除非,这场火不是意外。”

  话音一落,众人心头一沉。

  考生落榜后,听闻有人自尽或自残。

  可没想到竟有人胆敢纵火焚烧贡院。

  眼下顾不得多想,几人对视一眼,随即也加入了灭火的队伍。

  尽可能帮忙搬运水桶,疏散人群,尽己所能阻止火势蔓延。

  这场大火整整燃烧了一夜,直至天色微亮,才终于被扑灭。

  然而,浙江贡院已被烧毁近半,甚至险些波及考官们的住处。

  眼前的一切惨不忍睹,废墟之中,残垣断壁焦黑一片。

  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焦灼气息,令人闻之作呕。

  更为惨痛的是,有些人未能逃出,直接葬身火海。

  至于科举相关的文卷、试题,想来也损毁不少,损失难以估量。

  等到大火彻底熄灭,天边已露出鱼肚白。

  林向安等人这才安心,拖着疲惫的身躯返回客栈歇息。

  然而,火灾之后,杭州城彻底进入戒严状态。

  街上巡逻的官兵与衙役大幅增加,不停搜查盘问,气氛紧张至极。

  原本打算拜访学政,如今出了这等大事,根本没了合适的时机。

  林向安望着窗外,沉吟片刻,随即提醒道:“这几日别随意外出,收拾好东西,咱们按照原计划,尽早离开。”

  段昊初点头赞同,眉宇间多了几分凝重:“正是。如今城里风声鹤唳,越早离开越好。”

  ......

  歇息没多久,客栈便被一阵嘈杂声惊动。

  官兵挨家挨户搜查,态度颇为严厉。

  甚至带着几分凶恶,让不少客人惊慌不已。

  他们的询问很直接,基本都是核实昨夜的行踪,是否有可疑举动。

  林向安等人早有准备,按实回答,并未招惹麻烦。

  最终官兵虽带着戒备,倒也没有过多刁难,很快便离去。

  然而,一场盘查过后,林向安已是毫无睡意。

  趁现在还算方便,先去把寺庙的行李收拾了,带回客栈,后日一早直接离开。

  众人皆知此地不宜久留,自然没有异议。

  最终商量后,林向安、林远、杨辉三人前往寺庙。

  一路上,盘查不断,街上的氛围越发压抑。

  许多铺子早早关门,行人寥寥无几。

  等到了寺庙,往日香客云集的殿前,如今竟是冷冷清清。

  连僧人行走都带着几分谨慎,显然也受到波及。

  三人不做停留,抓紧时间收拾好行李,与寺庙住持道别,便匆匆离去,得在天黑前到客栈。

  往日华灯初上的夜市,如今却是死寂一片。

  沿街的店铺早早熄了灯,街口有衙役巡逻,宵禁已然开始。

  整个杭州城,被这场大火彻底笼罩在肃杀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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