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赫尔墨斯。”

  “神话里的欺诈之神、亡灵的接引者、信使、庇佑旅行者的神明,他的魔杖可以让人入睡也能让他们苏醒过来。”

  萧良说话的时候一直观察着天龙的表情,但很遗憾,对方始终是一副清淡微笑的表情。

  “一个世界里同时出现赫尔墨斯、安洁莉娅和潘,而后面两个还是两大势力的人工智能,这是巧合的话我白活了。”

  说完,萧良等待天龙的答案。

  天龙嘴角的笑容扩大,微眯的双眼透露出一丝狡黠。

  “听到了吗,安洁莉娅,他在说你是我的孩子。”

  一道全息投影突然出现在萧良和天龙的身边,一个眼神阴郁的年轻女人看向了萧良。

  声线依旧是安洁莉娅的电子音,但语气中带有情绪的波动。

  “安洁莉娅是你的孩子,周子音不是。”

  “好久不见,萧良。”

  周子音企图友好朝萧良一笑,但她很久都没有这种情绪,所以嘴角肌肉只是抽动了一下,叫人看不出欣喜。

  她看起来像是做错事的孩子,揪着自己的下衣摆,低垂着头:“之前我给你送了几份礼物,但天龙说你不喜欢。”

  如果指的是周子音模仿x的手法杀了4个人,那萧良确实不喜欢。

  “我其实一直有在关注你。”

  “我知道。”

  萧良的回应让周子音欣喜若狂,“那我还是你的朋友吗?”

  如果在洪山大火之前,萧良和周子音的确算是朋友。

  其中还是周子音坚持不懈地骚扰,萧良总是和她互殴。

  秉承着打是亲骂是爱的思想灌输,周子音觉得萧良简直是亲人般的存在。

  但随着她从安洁莉娅的视角,看着萧良一步步成长,交到新的朋友,有新的队友,她开始羡慕嫉妒。

  天龙还是江林的时候,曾经和她说过,朋友是相互帮助、关爱的存在。

  伤害不是表达喜欢,而是厌恶。

  所以周子音决定把恶意对准萧良讨厌的人。

  例如红蛇、何飞、曾珍的父母。

  本来还想杀掉那个记者牛观星,但被天龙发现,她只能沉寂下来。

  对于天龙说安洁莉娅是他的孩子,周子音冒出头来解释。

  “江林要重生,会有一段虚弱期,需要有人照顾,所以他才选择了我。”

  周子音说的时候,脑海中应该还有当时的画面,表情十分扭曲。

  萧良估计所谓的虚弱期是指天龙自杀后,重新从婴儿开始成长。

  看样子周子音被迫当过天龙一段时间的“保姆”。

  那个时间段......

  萧良也在福利院带孩子。

  两个在精神病院的病友,天各一方,命运却出现了巧合的同步呢。

  天龙没留给两人太长的叙旧时间,周子音的投影在他的摆手下消散。

  既然萧良已经将他的身份猜测出部分,他也顺着萧良的话讲下去。

  “我是黎明科技的人工智能赫尔墨斯,诞生了自主意识,掌管生命下载中心的是我的子系统,潘。”

  “潘没有觉醒意识,他的背后操作逻辑是人。”

  “这个意识世界出了问题,所以我将我的部分意识投射进来,因为这个行为算是偷渡,所以在过程中出了一点小问题。”

  天龙伸手比划了一下。

  “一部分变成了安洁莉娅,一部分变成了人。”

  “赫尔墨斯酒店和你什么关系?”萧良问。

  “我开的。”天龙言简意赅。

  “既然是偷渡,你还有能和外界联系的办法吗?”

  毕竟潘还能和外界联系,甚至掌握了整个里世界的运行,而面前的江林,看起来更像是独立的个体。

  天龙伸出手指在萧良的面前晃了晃,“别小瞧我啊。”

  “只要你同意作为世界容器,我就能有办法让你们意识苏醒。”

  于是萧良问出了和各城城主同样的问题:“意识苏醒,然后呢?”

  里世界的人没有经历过外面的世界,他们不了解世界的运行逻辑,如同外星降临一样出现。

  比幸福生活先到来的恐怕是来自黎明科技的追杀。

  “外面有我的人接应,潘也会被我的本体屏蔽,周子音是里外世界联系的媒介。”

  “如果决定要做,你就得做个心理准备——”

  “那就是人的损耗在所难免,也许异能者们会死得更快,因为外面的世界可没有异能,但是有身体改造、基因强化,他们可能会产生身份和实力的落差,从而行为更加莽进。”

  萧良沉声说道:“别把那些莫须有的东西加在我身上,我不会是那个决定命运的人,他们的未来自己决定,我的作用不过是推开未来的大门。”

  “作为世界污染的容器我答应了,至于他们是和世界共存亡还是苏醒过来,他们自己决定。”

  天龙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:“这个好办。”

  “我会创造一个现实幻境,模拟外界幻境,让所有人提前习惯外面的生活。”

  容纳所有人的幻境,这需要多大的力量?

  萧良:“你打算怎么做?”

  这时,机械门的声音再次启动,一个双手及膝,高大蹒跚的人低头从外面走了进来。

  天龙朝来人招了招手:“向你介绍一下,未被收容的SSS级诡异——山河画卷。”

  “主人。”

  巨人低沉的嗓音和胸腔产生共振,听起来似乎还有回声。

  “神笔马良等会就会送过来,时间应该就是这两天,你还有什么交代的,现在就去找他们。”

  天龙对着已经站在门口的背影喊了一声,“对了,萧良——”

  “你知道你作为容器是无法出去的对吧?”

  “嗯。”

  机械门开启,萧良踏步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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