潘韩只感觉自己头皮痒痒的,忍不住伸手去挠。

  陈芸虽然没有明说,但答案已经很确定了。

  所有陈芸都是本体!

  但这怎么可能呢?

  她可以通化任何人,可每个人的体质并不一样。

  高矮胖瘦,男女,原本的性格记忆。

  这么多不确定因素,混合在一起。

  陈芸怎么保证每个人通化后都一模一样。

  而且严格来说,全都是本体还要求思维意识也一样才行。

  30号药物,到底和陈芸发生了怎么样的反应?

  居然能产生如此神奇的效果!

  潘韩定了定神,再次重复两条规则。

  1、陈芸可以通化任何人。

  从51号地下基地的情况,已经可以确定。

  2、每个陈芸都是主体。

  目前还没有确定,潘韩选择相信陈芸。

  因为他还没找到反驳的理由。

  之前他杀死一个陈芸,绑走一个。

  这两个陈芸给他的感觉,和眼前这个,没有任何区别。

  如果非要说有瑕疵,那就是这三个陈芸,都和大学时期的陈芸性格不同。

  可时间过去好几年,她又经历这么多事。

  性格怎么可能不变?

  就算是潘韩自己,这一年来,性格也变化很大。

  哗啦,哗啦!陈芸再次洗牌。

  边洗边笑:“怎么样,脑瓜子嗡嗡的吧?”

  “你只是听到,反应就这么大。”

  “而我,则是真真切切经历了半年多。”

  “每一天,对我来说,都像一百年那么漫长。”

  “以前,我不相信有地狱。”

  “佛经说,地狱里的时间特别漫长,有罪之人,在这里要服刑上百万年。”

  “每天被折磨致死,然后再醒来。”

  “如此往复,周而复始。”

  “现在,我信了。”

  啪!

  陈芸将扑克牌,拍在桌子上,单手一划,便整整齐齐摊开成完美的扇形。

  潘韩看到这一幕,内心不由得一惊。

  她的手法,真高级。

  只有常年玩牌的老手,或者赌场荷官才能做到这么完美。

  陈芸什么时候练习的?

  “这局该我了。”

  话音刚落,一张黑桃A,扔在潘韩面前。

  “不好意思,我赢了。”陈芸左边嘴角微微上翘,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。

  而右半边脸,却依旧保持着冷峻。

  潘韩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嘲讽。

  有种当猎物的感觉。

  被死死盯着,又要被玩弄一番的样子。

  陈芸望向周围的赌客们,轻声道:

  “该选哪个才好呢?”

  “你有推荐吗?还是真随机?”

  “啧啧啧,想不到时至今日,我反而尊重起你的意见来了!”

  “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啊。”

  “说起来,当初我要是没那么颐指气使,你还会离开我吗?”

  潘韩闻言,浑身难受,仿佛被十万只蚂蚁附在身上,不停啃噬。

  “陈芸你到底什么意思?”

  “老揪着以前不放!”

  “以前不是你先找的李龙吗?你都找别人了,而且自己提的分手。”

  “这些你都忘了?”

  潘韩本来不想提之前的事,但他实在难受,不得不说。

  “咯咯咯!”

  陈芸听到潘韩这么说,直接笑出声来。

  “想不到,称霸全球的潘总,居然破防了。”

  “难得!”

  “恐怕这个星球上,也只有我才能做到了吧。”

  “陈芸,我之所以不杀你,是因为还有问题要问。”

  潘韩突然安静下来,眸光中透出冲天的杀意。

  整个赌场大厅,温度瞬间下降。

  穿着简单的赌客们,不由得打起哆嗦。

  “你该不会以为,区区一百多个陈芸,能难得住我吧?”

  “就算是一百万人,我会眨一下眼睛吗?”

  潘韩已经想不起来,上一次威胁别人,是什么时候了。

  真麻烦!

  都杀了省事。

  可命运偏偏和他开了个玩笑。

  居然选中前女友,这是何等的卧槽。

  陈芸并没有动怒,反而双臂撑起下巴,眨着大眼睛,不灵不灵的。

  “好有魅力。当初你要是这样就好了。”

  潘韩点点头:“我也看出来,不能给女人太多选择。”

  “也不能让她们做主。”

  “否则,早晚不知道自己姓啥!”

  “既然你一直拖着不选,这局算你弃权。下局该我先挑。”

  说完,潘韩也不等陈芸反应,直接抄起扑克洗牌。

  “咯咯咯!好样的,你终于找到男人的感觉了。”

  “以前唯唯诺诺的样子,真让人看不起。”

  潘韩内心最柔软处,又被针戳了一下。

  真他妈见鬼了。

  难道对方是故意来刺激自己的?

  可惹自己发怒,对她有什么好处?

  哗啦,哗啦!

  洗牌的声音,在大厅内异常刺耳。

  赌客们,终于意识到,居然有人在洗牌!

  这种紧张时刻,什么人还有心思赌博?

  众人渐渐朝牌桌靠拢,发现两个龙国年轻人面孔。

  “怪不得老外人少。”

  “真舍得主动送死。”

  “陈芸要通化你们,我也不在乎杀了你们,还往这边凑。”

  “谁说只有龙国人喜欢看热闹!”

  “天下普通人都一个德行。”

  潘韩一阵无语,内心腹诽道。

  潘韩将牌摊开,苦笑一声:

  “我现在知道了。”

  “舔狗舔狗,舔到最后一无所有。”

  “我奉劝你也别做。因为真的会一无所有。”

  “咯咯咯!”

  陈芸听完,似乎舒缓不少,笑得有些灿烂。

  “我现在不还是一无所有?”

  “不过看起来,只要拥有你,就能拥有全世界。”

  “你说,这只舔狗,我当还是不当?”

  围观群众,看着两个龙国人,有些不明所以。

  听不懂说什么,但能看出来双方在较劲。

  全城封锁,掐断网络,只进不出。

  这种时刻,为什么还要较劲?

  潘韩抽出黑桃A,拿在手里对着陈芸晃了晃。

  “很好,你问吧。”

  陈芸依旧保持着双臂支撑下巴的姿势,看着潘韩的目光,炽烈又温柔。

  “当初他们抓你,就是因为我?”潘韩缓缓道。

  “不然呢?我一个销售小姐,凭什么被他们看中。”

  “你失踪得有一年了吧?到底经历了什么?”

  “对不起,每次只能问一个。你用完了。该我了。”

  话音刚落,陈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抄起扑克牌。

  哗啦,哗啦!

  居然拉起牌花来。

  娴熟的手法,看呆了围观群众。

  潘韩鼻子微微抽动,感觉到一丝不对劲。

  “快走!”

  他用低沉的声音,传遍整座赌场,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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