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中裂开的脑壳,两只发白的手从里伸出,把它重新按成一团。

  已经渐渐熟悉这种感觉了。药效似乎也过去很多,身体也能动了。

  那根飘摇的红色丝线,此刻已经稳稳当当的连接着浮空的功法。显然,它已经被完全理解了。

  将撕裂的脑袋合并,两只小手又伸到储物令上,向内一钻。

  眼前另一侧,秦红林看到了一片扭曲的空间。在其中,甚至能看到精神力组成的手。

  那手五指一张,手心开始凝聚出一本极其相似的功法。

  同时,秦红林也感到脑中平静下来的精神力,再次翻涌起来。

  那只手好像打穿了水库的墙,大量的精神力呼啦呼啦的从手中流出。

  只是复制一本,秦红林就感到精神力少了五分之一。脑袋也晕乎乎的。

  但随着功法成功落进储物令的空间中,那翻涌的精神力又以诡异的速度增加。

  站在浴缸边上的夏梅眨眨眼,把头往里弹,两个翅膀伸在身后,时不时就扇动几下。

  ‘嗯…我感觉到,你刚刚是不是虚弱了一会?但为什么……又好了?’

  ‘没有感知错。’秦红林眼睛一转,‘强行使用异能,消耗比想象中大。’

  夏梅狐疑的来回踱步,‘但你…精神力几乎是满的?’

  正好趁机休息,秦红林闭上眼,感知着脑内的精神力。

  刚刚一本,他用掉了五分之一的精神力。而在说话间,又恢复了消耗的四分之二。

  过去的时间,不过是一分钟。这样,最极限的速度就是复制出……

  一小时三十本?这也太慢了。秦红林嘶的一声,一下从导体里坐起来。

  大脑离开了导体,眼前那些奇幻的场景瞬间消失不见。

  秦红林掂量着手上的储物令,往里一探,掏出一本新的功法。

  看到它,夏梅飞到上面,爬了几步,‘跟全新的几乎一样!’

  ‘你能感知出来?’秦红林有些惊讶的看着纸上的蝴蝶。

  ‘两道菜摆在你面前,能看又能闻,你当然能分辨出是不是同一道菜咯。’

  武技功法,也在这东西的菜谱里?秦红林思考着夏梅吃纸的样子。

  两个翅膀拍在秦红林脸上,一道稍显恼怒的声音响起,‘下次请断开连接再乱想!’

  ‘抱歉…’秦红林看着眼角下的蝴蝶,‘我的速度太慢了,这样下去,药吃完了都……’

  ‘是喔。’夏梅拍拍翅膀,落到装安神丸的杯子上,‘只有半个小时的机会了。’

  又不可能再去讨新的。自己的动机完全解释不通。秦红林有些苦恼。

  他已经感觉到精神力运转得越来越快,药效很快就要过了。决定必须在此刻做出。

  ‘三阶…… ’夏梅忽然低下头,趴在杯子上闻了闻,‘你要不要试试复制安神丸?’

  “?哈?”秦红林手一抖,刚复制出的功法直接掉进导体中,“你认真的?”

  ‘又不是没做过。你复制那堆墨囊不就是类似的行为吗?’

  秦红林捞出湿哒哒的功法,丢在地上,‘你能看到多远的记忆。’

  ‘一切。’夏梅得意的挥挥翅膀。

  ‘我死了,你会死吗?’秦红林又问。

  ‘我会好好的。’夏梅很安静的转过身,翅膀收在一起,‘但我不会这么做。’

  秦红林点点头,掏出药丸。调用精神力往上覆盖。

  也许是深刻体会了异能的使用过程,这次的创生格外顺利。

  两颗安神丸,就这样平静的躺在手心。

  秦红林拿起复制出的那颗,丢进嘴里,看着眼前的蝴蝶。用力把安神丸压碎,咽了下去。

  脑中,精神力在体内四处乱转,完全不受控制。是发狂的公牛,脱缰的野马。

  ‘先出来吧?’夏梅飞到秦红林脑袋上,抓住他的头发,准备拽出浴缸。

  “不。”秦红林身子向后一倒,噗通一声滚进导体里。

  呼。双耳风声呼啸,随着大脑被淹入导体,那翻涌的精神力却一下收紧。

  夏梅飞在空中,迷茫的看着浴缸,‘为什么…忽然少了一半的精神力?’

  ‘因为药生效了。’

  脑中,无论是骄傲的野马,还是愤慨的公牛,都被按死在地上。

  秦红林俯瞰着自己的精神力,默默幻化出大手,重新伸入储物令中。

  ‘你还有几天就要走了吧。’夏梅问道,‘这样,时间也赶不上啊。’

  ‘忘了么,我还没有突破到六阶呢。’秦红林再次复制出一本新的功法。

  他看着储物令中的两本功法,满意的点点头。

  夏梅赶紧飞向房间,不知道干什么去了。秦红林也没在意,从浴缸里爬出来。

  默默擦干身子,换好衣服,他走到客厅中,拿出那本被送来的功法。

  《复生碎神法》

  六阶的功法,原来叫凝神法吗?秦红林手指感受着封面上的尘土,轻轻点头。

  翻开第一页,里面有一小封信。拆开看字迹,果然又是夏同豪的。

  ‘从六阶开始,武者的突破就变得更为困难,甚至在过去的时代,五阶被认为是最后的境界。

  这其中,很重要的原因,就是五阶实际上已经是一个完美的境界了。’

  秦红林微微皱眉,似乎在思考这句话。

  夏梅从房间里飞出来,翅膀看起来红红的,落在秦红林身上,看着信封。

  ‘嘛。’她开口道,‘统合肉体与精神,五阶,确实可以说是接近完美的境界呢。’

  那么,六阶又确实存在。咋加上这个名字。秦红林心中沉思,大概猜到了答案。

  往下看信,果然如他所料。

  ‘因此,六阶要做的,就是打破已经凝练好的精神力。

  这个过程不是多此一举。与肉体连结过的精神力,与没有连结过的,完全是两种东西。’

  这一点,秦红林倒确实感觉出了。

  若是没有五阶,今天自己估计泡在水里,就一点都动不了了。

  不是指刚吃药后的那段时间,而是指即使到了药物失效,自己也没办法移动身体。

  因为精神力跟真气各玩各的,泡在导体中,精神力的力量无限膨胀,在没有连结的情况下,会将真气活活压碎。

  嗯……说起来,自己现在应该还在药效中,为什么感觉不到任何沉重感呢?

  秦红林这才想起来,默默扫视自己的身体。

  ……

  肃正局内。于天成站在宿舍中,默默从行李中掏出一条苏打饼。

  他手刚要打开,就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,默默看了一眼生产日期。

  “呼,还好没过期。”松了一口气,又重新撕开包装,默默坐在桌子前吃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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