谨慎地避开巡逻的守卫,按照地图来到杨太守的院落。

  院门前站着两名侍卫,一动不动。发现无法直接进入后退回到了前院,顺着地图指引摸到西侧偏院。

  从怀中取出火折8子。

  片刻后,火舌窜上窗棂,浓烟翻滚而起。

  “走水了!”

  惊呼声划破夜空。

  府中顿时大乱,仆役们提着水桶奔走。

  刚睡下不久的杨太守被吵醒,披衣趿鞋赶到院外时,火势已映红半边天。

  “怎么回事?”

  下人见他赶来,陆续跪倒一片。

  “回大...大人...不知怎的走水了...”

  杨兴德满脸怒容:“一堆蠢货!还跪着做什么!快去救火!”

  趁众人救火之际,顾辞潜回主院。守卫果然都已不在。

  他撬开窗栓翻身入内,房间一眼便能望到底。

  杨太守数年来在外装得一副清正廉明的模样,官袍洗得发白,腰间玉带都是前朝旧物,每逢宴请只以粗茶淡饭待客。

  坊间传言他连一块像样的砚台都舍不得买,书房里用的还是年轻时赶考用的青石砚。

  若有外人来访,见他房中陈设简朴,无不拱手赞叹:“杨大人真乃两袖清风,实为我辈楷模!”

  此刻跃入房中的顾辞却眯起了眼睛。

  若不是提前知晓房间有间密室,他说不定搜寻一番后便会撒手走人。

  借着窗外晃动的火光,指尖划过掉漆的木质书架。

  发觉三层隔板的厚度竟比寻常书架多出半寸。

  仔细探寻之下,果真藏有暗格。

  用力一按,整面墙突然无声滑开,露出内室满墙的紫檀多宝阁。

  阁上摆着前朝汝窑天青釉、西域血玉骨石,最中央的纯金托盘中是一颗发着亮光的珠子。

  想来是价值不菲的夜明珠。

  等等等等。

  顾辞冷笑,百姓眼中的清正廉明的好官,私下却藏着数不尽的宝贝。

  目光扫过满室珍宝,忽见多宝阁角落处压着一枚暗红色令符,符上以金漆刻着一个凌厉的兵字,他瞳孔一缩,立即将令符收入怀中。

  指尖一弹,机关墙无声合拢。

  他迅速抹去所有痕迹,翻身出窗,刚落地便听见远处脚步声逼近。身形一闪,隐入廊柱后的阴影里。

  杨太守冷着脸踏入院中,身后跟着几个灰头土脸的下人。

  “大人,火势已控制住了,您先回房歇息吧。”管家躬身道。

  杨兴德冷哼一声:“查清楚起火原因了吗?”

  “回大人,像是西院厨房的油灯倒了,引燃了柴堆... ...”

  “废物!明日再跟你们算账!”

  怒斥完,提步踏入房中。

  可整个身子才踏进一半,他便发觉了不对劲。

  杨太守向来谨慎,房中每一处陈设都刻在脑中,此刻虽看似无异,但窗栓处细微的划痕、书架前不明显的脚印,都足以让他瞬间绷紧神经。

  “有人进来过。”

  管家一愣:“大人?”

  杨兴德不再多言,快步走向书架,指尖在暗格处一按,墙面滑开。

  他踏入密室,视线扫过众多珍宝。

  ... ...

  一件未少。

  可当他看向角落时,瞳孔紧缩。

  调兵令符,不见了!

  冷汗霎时浸透后背,杨兴德脸色铁青,厉声喝道:“府中进了贼人!传令封锁所有出口,一只苍蝇也不准放出去!”

  ——

  顾辞俯身贴在屋顶,屋檐下震天的脚步声与呼喊充斥着他的耳旁。

  火把的光亮从四面八方围拢,太守府士兵们持刀奔走在廊下,出口处已立起重重人影。

  “搜!每个角落都要查!”

  话落,侍卫们四处散开。

  顾辞皱了皱眉,感觉有些棘手。

  此刻贸然突围必会惊动所有人,而太守府墙高,硬闯绝非上策。

  与此同时。

  府邸外的温瑾川听到嘈杂声,便知顾辞或许出了意外。

  他一个翻身跳上墙头。

  正前方有座水井。

  几名仆役正提着空桶瘫坐喘息。

  “真是奇了怪了,好端端的怎么就走水了!”

  “你没听大人说吗?府中进了贼人,可能是哪个仇家来寻仇了!”

  温瑾川心底了然,这把火想来是顾辞放的。听他们谈话,顾辞应该还未被抓住。

  既然如此,他立即从腰侧拿出一枚铜钱倏然弹出。

  铜钱击中井轱辘,下人们立刻转向声源。

  “谁在那儿?!”

  温瑾川故意现身,在墙头一闪而过。

  “贼人在那儿!”

  一名仆役高声喊道,霎时间,府中侍卫纷纷调转方向,朝温瑾川追去。

  “快!拦住他!”

  杨太守听闻动静,脸色阴沉,立刻带人赶去。

  趁此机会,顾辞从屋顶一跃而下,快速穿过院落,朝府外撤离。

  温瑾川见府中守卫已被引开大半,嘴角微扬,脚尖一点,轻松地跃上另一处屋檐。

  “放箭!”

  数支箭矢朝他射速去,他侧身避过,反手抽出腰间软剑,瞬间击退两名逼近的侍卫。

  “废物!都给本官上!”杨兴德怒喝。

  温瑾川可没有和他们纠缠的意思,又一个闪动跳到了对面的屋顶。

  顾辞已至府外,正欲离开,忽听前方传来整齐的脚步声。

  “糟了。”

  他眼神一凛,只见巷口处涌出一队士兵,手持长矛,堵住去路。

  与此同时,后方也传来马蹄声,另一队人马包抄而来。

  “果然有埋伏。”顾辞低声。

  就在此时,一道黑影从墙头跃下,稳稳落在他身旁。

  “上马!”温瑾川将缰绳抛给他。

  两人翻身上马,然而前后私兵已逼近。

  “东西可到手了?”温瑾川问。

  顾辞点头,从怀中取出令符抛给了温瑾川。

  赶来的杨兴德正巧看见这一幕,

  他站在火光中,嘴角噙着胜券在握的笑意,缓步上前:“二位是什么人?”

  温瑾川挑眉:“要你命的人。”

  “哈哈哈... ...”杨兴德突然大笑。

  他猛地抬手,四周屋檐上瞬间亮起数十支火把,弓弩手张弦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,“今日该是你们死吧?”

  他忽然压低声音,“若交出令符,本官可以考虑留你们全尸。”

  温瑾川眯起眼睛:“杨大人早就知道有人会来?”

  火把的光在杨兴德脸上投下狰狞阴影:“这几日宛城来了太多生面孔,本官自然要防。”

  毫无生机的局面,两人脸色同时暗了下去。

  温瑾川反手拽住顾辞的缰绳低喝:“冲出去,我断后!”

  “不...”顾辞话音未落,温瑾川已纵马冲向左侧敌阵。

  剑锋过处血线飙射,硬生生在包围圈中撕开缺口。

  杨兴德暴怒:“拦住他们!”

  温瑾川所乘的马匹被长矛刺穿腹部,坠马瞬间他劈手夺过敌兵大刀,大刀在他手中翻转将追兵逼退三步,朝顾辞厉声道:“走!”

  顾辞看了眼温瑾川替他闯开的生路,可双腿却使不上劲。

  他若独自一人回去,沈怀卿怎会放过他?

  他又该同十七如何解释?

  横竖都是一死,更何况令符已经在温瑾川那,那么...

  该走的不应该是自己!

  顾辞深吸一口气,夺过附近敌兵的长矛,冲上前。

  扫退了温瑾川周围数人,压低嗓音道:

  “温大人,您快走!”

  说完,往前再逼近三分。短短几息,顾辞已经被淹没人海。

  远处又有火把长龙逼近,若再耽搁,二人真要葬身于此。

  他看了眼陷入重围的顾辞,终于翻身上了顾辞的马匹,一夹马腹:“撑住!”

  烈马嘶鸣着从缺口冲出,温瑾川回手甩出三粒石子,将追在最前的骑兵射落马下。

  杨兴德的怒吼声渐远,他怀中令符却烫得灼心。

  沈怀卿与十七小久三人,详谈许久,却始终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。

  调兵令符那么重要的东西,杨太守不会随意搁置。必定藏在极为隐秘之处。

  太守府又那么大,没有具体的位置根本没可能潜入。

  焦灼商议间,忽听侍卫急报:“温大人回来了!”

  三人冲至院中,正巧看见温瑾川从马背跌落。

  十七大惊,一个箭步冲上前接住。

  身子刚触碰,一阵血腥味呛入鼻腔。这才发现温瑾川的后背有道极深的口子。

  “你...”

  “顾辞被困杨府... ...命危。”

  沈怀卿瞳孔睁大,一时间没听太明白。

  顾辞?

  他不是在房间里歇息吗?

  怎么去杨府了?

  他来不及问发生了什么,转身便要去夺马,却被萧子安一把扣住手腕:“别冲动!”

  温瑾川见到来人,撑着十七站稳。从怀中取出调兵令符抛给萧子安。

  身侧的程将军猛地跨前一步,眼中精光迸射:“杨太守的调兵令符!”当即挽袖喝道:“好啊!如今杨太守没了调兵权,就剩几个亲卫,咱们直接带兵拿人!”

  萧子安却沉默不语。

  沈怀卿急得眼眶发红,竟一把抓住天子衣袖:“陛下!令符既已到手,为何还不发兵?您之前一直不出手,是怕伤及无辜百姓!如今没了后顾之忧为什么还不下令!”

  话音戛然而止,喉结剧烈滚动。

  “怀卿!”温瑾川厉声喝止,“不可无理!”

  萧子安看了眼沈怀卿又望向众人,随即拿出顾庆海亲笔所写的那份名单将拍在程武胸口:“按名单拿人,至于他们的家眷...暂软禁府中。”

  转头对沈怀卿沉声道:“朕准你带一队轻骑,但必须等程将军合围。”

  话未说完,沈怀卿已翻身上马。

  带着十人直奔太守府。

  温瑾川撑着十七肩膀就要追,伤口却崩裂渗血。

  顾辞生死不明,沈怀卿定会意气用事。

  “小久,快去!盯着他!”

  小久领命,立即同程武以及几队兵马离去。

  十七搀扶着温瑾川进了房间,萧子安也派人请来了大夫。

  好在伤口并不是很深,大夫诊治完毕。说只需静养一段时日便可痊愈。

  十七送走大夫后,回房却见温瑾川已撑着床沿起身。瞬间冷脸上前,伸手扶住他:“你做什么?”

  温瑾川试着动了动臂膀,自责道:“是我疏忽,我应该提前告知你们,做好万全准备...”

  十七抿唇,神情有些埋怨。

  他不敢想,若温瑾川出事了,他该怎么办?

  温瑾川察觉到十七的沉默,抬眼望去,只见少年唇线紧抿,双眸微垂。

  他心下一软,伸手去拉十七的手腕:“生气了?”

  十七侧身避开:“你通知顾辞,也不愿通知我。”

  “我给怀卿传的消息被顾辞先截获了。”温瑾川无奈道,“若知道你跟着来,我...”

  “你根本没打算让我来。”十七突然打断,“在你眼里,我永远都是需要被护着的累赘。”

  温瑾川一怔,随即失笑:“胡说什么?”

  他强撑着起身,一把扣住十七手腕,“你轻功不如怀卿,若真遇上险境,我难免分心...”

  温瑾川突然将他拉入怀中,补充:“下次带你。”

  十七真的很好哄。

  这不,他除了担心温瑾川的伤势之外,其余的全被抛在脑后。

  他扶着温瑾川坐回床面,随后站直道:“。大夫说你的伤不严重,我想...我...”

  十七支支吾吾,但温瑾川却已经看出他的心思,说道:“去吧,顾辞为救我才被困。小心行事。”

  十七眼睛一亮,但很快又皱眉:“可你的伤......”

  温瑾川低笑一声,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:“我又不是纸糊的,况且你哥还在这儿,没人敢动我。”

  十七抿了抿唇,终于点头:“那... ...我很快回来。”

  他说完,转身便走,可刚迈出两步,又猛地折返回来,从怀里掏出一枚小巧的瓷瓶塞进温瑾川手心。

  “止血的。”他语速飞快,“伤口要是裂了,记得用。”

  温瑾川一怔,还未开口,十七已经闪身出了门,走得很急,像是怕被叫住似的。

  他低头看着掌心的瓷瓶,打开闻了闻。

  这不是他从师父那要的生肌散吗?

  天下只此一瓶。

  十七居然一直没用。

  ——

  沈怀卿策马冲入太守府大门。

  然而府中一片狼藉。

  丫鬟抱着包袱哭哭啼啼,小厮们正为争夺一个看上去价值不菲的瓷器扭打作一团。

  廊下散落着撕碎的账册,池塘里漂着几匹上好绸缎。

  同行的随从疑惑道: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
  府邸里的下人们见到沈怀卿等人,吓得抱着包袱就要往大门逃去。

  沈怀卿翻身下马,跳至一个小厮身后,直接掐住那人后颈。

  问:“杨兴德在哪!”

  小厮吓得牙齿打颤:“大人饶命,小的也不知道啊!小的只知道杨大人收拾了好多东西,好像是要出城...”

  “什么时候?”

  “半、半刻钟前......”小厮吓得浑身发抖。

  沈怀卿眯眼,毫不犹豫跳上马匹。

  杨兴德!

  你杀我爹娘...

  今日...

  便是你的死期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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