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掌落下的瞬间，姜小葵感觉有股热流从指尖冲进胸口。
她没倒下，膝盖只是抖了一下。
脑子里一下子多了很多东西，像是有人把一整本厚书塞进了她的头里。画面乱闪，有穿长袍的人列队走动，有符文在空中转圈，还有声音在念某种口诀，断断续续，听不全。
她咬住牙关，额头冒出一层汗。
眼前黑了一下，又亮起来。
她睁开眼，呼吸有点急，但说话还算稳：“我知道怎么做了。”
阿拾还坐在地上，锅铲横放在腿上，手心发烫。他抬头看她，嘴唇动了动：“你……碰了？”
“碰了。”她说，“钥匙不是东西，是我这种人。名不录的，无籍的，没人认的——刚好我都是。”
陈石靠在刀上，听见这话，嘴角扯了一下：“那你可真够倒霉的。”
“是挺巧。”她低头看自己的手，掌心那道旧疤还在发光，颜色变浅了，但没消失，“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。”
她转身走到阵心边缘，蹲下身，用手指在地上画了个三角。
“听着，”她说，“封印分三步，每步三小节，一共九步。我们三个得一起动，谁也不能慢。”
阿拾把锅铲抱紧了些：“你说，我听着。”
“第一步，稳基。”她指着地上的三角，“你坐西北角，用锅铲画‘回元引’，把你的仙气导进地缝里。别管它怪不怪，照我说的做就行。”
阿拾眨眨眼：“就那个……我爹是扫星的，妈是龙王公主那个？”
“对，就是那个。”她看他一眼，“以前你说完总有人笑，现在没人笑了，所以最管用。”
阿拾咧了下嘴：“那我得多说几遍，争取让他们后悔没早点信。”
“少贫。”陈石哼了一声，“赶紧的。”
姜小葵又看向他：“你在东南和西南两个角，用刀划血线，布结界。不用太深，但得连上地里的裂痕。等会儿要是有东西想冲进来，你得拦住。”
陈石点头：“行。刀还站得稳。”
“那就开始。”她站起身，走到阵心正中，双手按地，“我在这儿接应你们两个，把能量串起来。记住，我没说停，谁都不能收手。”
阿拾盘腿坐下，双手握住锅铲把手，闭上眼。
他清了清嗓子，一本正经地说：“我爹是天上管扫星的，妈是西海龙王三公主。”
锅铲轻轻震了一下。
一道灰白的气从铲面冒出来，像烟，又不像烟，贴着地面往前爬，钻进一条细缝里。
他继续念：“我五岁就会炒银河碎屑，七岁拿流星当炭火烤红薯。”
声音越说越顺，锅铲震动的频率也稳了。那股气越来越浓，顺着裂缝一路延伸，像是在地下织网。
陈石拖着刀走到东南角，左肩伤口还在渗血。他把刀插进地里，用手一抹，血涂在刀背上。
刀尖划地，发出沙沙声。
一道红线出现在地面，接着是第二道，第三道。他脚步有点晃，但每一步都踩得实。
三条血线连成一个角，与地缝交汇处微微发亮。
他喘了口气，低声骂了句：“这阵法还挺挑食，专吃血。”
姜小葵感受着脚下的动静。
她能感觉到，阿拾那边的气流正在一点点铺开，虽然歪歪扭扭，但确实把紊乱的能量往回收。陈石的血线也起了作用，地底的波动被钉住了，不再乱窜。
她抬起手，从怀里掏出青铜碎片。
碎片表面的纹路和刚才不一样了，多出几道新刻痕，像是被什么力量激活了。她把它贴在掌心，那道旧疤又开始发热。
她把碎片按进地面，轻声说：“接上了。”
空中的符文停止了乱转，慢慢回到原本的位置。蓝光不再闪烁，变得平稳。那些曾经浮现的虚影也不见了，整个空间安静下来。
只有锅铲还在嗡鸣，像烧开水的壶。
阿拾坐在那儿，脸色有点白，但还在念：“我三岁就能用彗尾擦锅底，八岁给月亮补过灶台漏风……”
他念得越来越快，像是怕停下来就会断。
姜小葵回头看了他一眼：“够了，省点力气。”
“不行，”他摇头，“我怕它不信。我得让它觉得我真是个神仙娃。”
陈石站在西南角，刀插在地里，一只手撑着刀背。他抬眼看了看阵心：“你那边怎么样？”
“差不多。”她说，“基稳了，接下来是引源。你俩准备好了告诉我。”
陈石点点头，没说话。
阿拾抹了把脸，脸上全是油汗：“我这边……还能撑。就是说完这些话，我自己都有点信了。”
“那就继续信。”她低头看地，“等会儿我要把碎片里的信息导入阵心，得靠你们两个顶住压力。阿拾负责输气，陈石守住边界。我要是喊名字，就是需要你们加一把力。”
“明白。”陈石说。
“明白。”阿拾也说。
三人各自站定位置。
姜小葵双掌贴地，闭上眼。
她开始调动体内的力量，鎏金战甲在皮肤下游走，发出微弱的光。她把青铜碎片里的纹路一点点释放出去，像放一条看不见的线，连向阵心深处。
地底传来回应，轻微震动。
符文重新开始旋转，方向是对的，不再是逆向拆解，而是回归原位。
黑雾蜷缩在法阵最外圈，贴着墙根，一动不动。它没有退走，也没有靠近，像是在等什么。
阿拾感觉到锅铲越来越烫，但他没松手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又开口：“我爹每天拿扫帚清理陨石渣，我妈用龙息炖汤给我喝……”
话音落下，锅铲喷出一股粗些的白气，直接扎进地缝。
陈石那边的血线亮了一下，结界稳住了。
姜小葵睁开眼，轻声说：“第一步完成。准备第二步，引源。”
她抬头看天。
那里没有天，只有法阵顶部的一片虚空。但她知道，封印的能量源头就在上方，被截断多年，现在要重新接通。
“来吧。”她说，“该干活了。”
阿拾喘了口气，握紧锅铲：“你说，我随时能编……啊不是，随时能说。”
陈石把刀拔起来，又狠狠插进另一个点：“我还能站。”
姜小葵双手抬起，掌心朝上。
她开始念一段自己也不知道从哪学来的词，像是本能，又像是有人在她脑子里教。
每一个字出口，地面就震一下。
符文转得更快了。
黑雾猛地抽搐了一下，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中。
她没停，继续念。
阿拾跟着启动第二轮仙气输出，一边念一边哆嗦：“我小时候睡在云层锅盖上，醒来发现掉进了银河粥里……”
锅铲剧烈震动，几乎脱手。
陈石单膝跪地，刀撑住身体，血从嘴角流出来。但他还是把最后一道血线划完了。
三人形成一个稳定的三角。
阵心中央的凹槽再次亮起，这次不是警告，而是回应。
姜小葵停下念诵，看了他们一眼：“下一步，合锁。等我信号。”
阿拾点点头，牙齿打颤。
陈石抬起手，比了个“oK”的手势。
她右眼尾的朱砂痣突然跳了一下，烫得像是要炸开。
她抬手摸了摸，指尖沾了点血。
她没擦，只是低声说：“快了。”
锅铲忽然发出一声脆响。
像是碗被敲了一下。
她没倒下，膝盖只是抖了一下。
脑子里一下子多了很多东西，像是有人把一整本厚书塞进了她的头里。画面乱闪，有穿长袍的人列队走动，有符文在空中转圈，还有声音在念某种口诀，断断续续，听不全。
她咬住牙关，额头冒出一层汗。
眼前黑了一下，又亮起来。
她睁开眼，呼吸有点急，但说话还算稳：“我知道怎么做了。”
阿拾还坐在地上，锅铲横放在腿上，手心发烫。他抬头看她，嘴唇动了动：“你……碰了？”
“碰了。”她说，“钥匙不是东西，是我这种人。名不录的，无籍的，没人认的——刚好我都是。”
陈石靠在刀上，听见这话，嘴角扯了一下：“那你可真够倒霉的。”
“是挺巧。”她低头看自己的手，掌心那道旧疤还在发光，颜色变浅了，但没消失，“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。”
她转身走到阵心边缘，蹲下身，用手指在地上画了个三角。
“听着，”她说，“封印分三步，每步三小节，一共九步。我们三个得一起动，谁也不能慢。”
阿拾把锅铲抱紧了些：“你说，我听着。”
“第一步，稳基。”她指着地上的三角，“你坐西北角，用锅铲画‘回元引’，把你的仙气导进地缝里。别管它怪不怪，照我说的做就行。”
阿拾眨眨眼：“就那个……我爹是扫星的，妈是龙王公主那个？”
“对，就是那个。”她看他一眼，“以前你说完总有人笑，现在没人笑了，所以最管用。”
阿拾咧了下嘴：“那我得多说几遍，争取让他们后悔没早点信。”
“少贫。”陈石哼了一声，“赶紧的。”
姜小葵又看向他：“你在东南和西南两个角，用刀划血线，布结界。不用太深，但得连上地里的裂痕。等会儿要是有东西想冲进来，你得拦住。”
陈石点头：“行。刀还站得稳。”
“那就开始。”她站起身，走到阵心正中，双手按地，“我在这儿接应你们两个，把能量串起来。记住，我没说停，谁都不能收手。”
阿拾盘腿坐下，双手握住锅铲把手，闭上眼。
他清了清嗓子，一本正经地说：“我爹是天上管扫星的，妈是西海龙王三公主。”
锅铲轻轻震了一下。
一道灰白的气从铲面冒出来，像烟，又不像烟，贴着地面往前爬，钻进一条细缝里。
他继续念：“我五岁就会炒银河碎屑，七岁拿流星当炭火烤红薯。”
声音越说越顺，锅铲震动的频率也稳了。那股气越来越浓，顺着裂缝一路延伸，像是在地下织网。
陈石拖着刀走到东南角，左肩伤口还在渗血。他把刀插进地里，用手一抹，血涂在刀背上。
刀尖划地，发出沙沙声。
一道红线出现在地面，接着是第二道，第三道。他脚步有点晃，但每一步都踩得实。
三条血线连成一个角，与地缝交汇处微微发亮。
他喘了口气，低声骂了句：“这阵法还挺挑食，专吃血。”
姜小葵感受着脚下的动静。
她能感觉到，阿拾那边的气流正在一点点铺开，虽然歪歪扭扭，但确实把紊乱的能量往回收。陈石的血线也起了作用，地底的波动被钉住了，不再乱窜。
她抬起手，从怀里掏出青铜碎片。
碎片表面的纹路和刚才不一样了，多出几道新刻痕，像是被什么力量激活了。她把它贴在掌心，那道旧疤又开始发热。
她把碎片按进地面，轻声说：“接上了。”
空中的符文停止了乱转，慢慢回到原本的位置。蓝光不再闪烁，变得平稳。那些曾经浮现的虚影也不见了，整个空间安静下来。
只有锅铲还在嗡鸣，像烧开水的壶。
阿拾坐在那儿，脸色有点白，但还在念：“我三岁就能用彗尾擦锅底，八岁给月亮补过灶台漏风……”
他念得越来越快，像是怕停下来就会断。
姜小葵回头看了他一眼：“够了，省点力气。”
“不行，”他摇头，“我怕它不信。我得让它觉得我真是个神仙娃。”
陈石站在西南角，刀插在地里，一只手撑着刀背。他抬眼看了看阵心：“你那边怎么样？”
“差不多。”她说，“基稳了，接下来是引源。你俩准备好了告诉我。”
陈石点点头，没说话。
阿拾抹了把脸，脸上全是油汗：“我这边……还能撑。就是说完这些话，我自己都有点信了。”
“那就继续信。”她低头看地，“等会儿我要把碎片里的信息导入阵心，得靠你们两个顶住压力。阿拾负责输气，陈石守住边界。我要是喊名字，就是需要你们加一把力。”
“明白。”陈石说。
“明白。”阿拾也说。
三人各自站定位置。
姜小葵双掌贴地，闭上眼。
她开始调动体内的力量，鎏金战甲在皮肤下游走，发出微弱的光。她把青铜碎片里的纹路一点点释放出去，像放一条看不见的线，连向阵心深处。
地底传来回应，轻微震动。
符文重新开始旋转，方向是对的，不再是逆向拆解，而是回归原位。
黑雾蜷缩在法阵最外圈，贴着墙根，一动不动。它没有退走，也没有靠近，像是在等什么。
阿拾感觉到锅铲越来越烫，但他没松手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又开口：“我爹每天拿扫帚清理陨石渣，我妈用龙息炖汤给我喝……”
话音落下，锅铲喷出一股粗些的白气，直接扎进地缝。
陈石那边的血线亮了一下，结界稳住了。
姜小葵睁开眼，轻声说：“第一步完成。准备第二步，引源。”
她抬头看天。
那里没有天，只有法阵顶部的一片虚空。但她知道，封印的能量源头就在上方，被截断多年，现在要重新接通。
“来吧。”她说，“该干活了。”
阿拾喘了口气，握紧锅铲：“你说，我随时能编……啊不是，随时能说。”
陈石把刀拔起来，又狠狠插进另一个点：“我还能站。”
姜小葵双手抬起，掌心朝上。
她开始念一段自己也不知道从哪学来的词，像是本能，又像是有人在她脑子里教。
每一个字出口，地面就震一下。
符文转得更快了。
黑雾猛地抽搐了一下，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中。
她没停，继续念。
阿拾跟着启动第二轮仙气输出，一边念一边哆嗦：“我小时候睡在云层锅盖上，醒来发现掉进了银河粥里……”
锅铲剧烈震动，几乎脱手。
陈石单膝跪地，刀撑住身体，血从嘴角流出来。但他还是把最后一道血线划完了。
三人形成一个稳定的三角。
阵心中央的凹槽再次亮起，这次不是警告，而是回应。
姜小葵停下念诵，看了他们一眼：“下一步，合锁。等我信号。”
阿拾点点头，牙齿打颤。
陈石抬起手，比了个“oK”的手势。
她右眼尾的朱砂痣突然跳了一下，烫得像是要炸开。
她抬手摸了摸，指尖沾了点血。
她没擦，只是低声说：“快了。”
锅铲忽然发出一声脆响。
像是碗被敲了一下。